“香原風雅就是你的孫子田中祥太,他自己也交待了。他選擇隱瞞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讓你失望。”
“那個傻孩子……”
田中伊和江嘴裡含糊著完全聽不真切的話,陸仁也沒有出聲提醒她,隻是安靜地等著。
過了一陣後,田中伊和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說謊了。昨晚我並不在臥室。我當時正在廚房磨刀。”
“磨刀?”
“嗯。”田中伊和江神情黯然,“每當我想祥太的時候,我就會把那柄刻有他名字的刀拿出來。”
“這麼多年他都沒和我聯係過,我想他一定是特彆忙,他也一定成為了有名的大廚。所以我就為他準備了那把刀,想著有一天他回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把刀交給他。”
“因為這個想法,我時不時就會去打磨那把刀。不過我想,昨晚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再為他磨刀了。”
說著,田中伊和江的眼淚就再度落了下來。
陸仁沒再說什麼,遞給田中伊和江一方手帕,就直接轉身離開,給這位傷心的老人留下一些獨處的時間。
這個故事還不錯,可惜對案件進展沒什麼幫助。
田中伊和江昨晚並沒有待在臥室,而是待在一樓廚房。
至於她為什麼出來的最晚,大概是因為她是先去把刀放好,然後才跑出的房間。
也算是洗清了她包庇犯罪的可能。
隻是凶器依舊沒有找到。
除去這把殺魚刀外,其他刀具的存在田中伊和江並沒有隱瞞。
可這些刀具上均沒有檢測出血液反應。
也就是說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應該是自帶的。
可井上和田中這方麵證詞十分一致,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任何利器。
考慮到其中肯定有一人撒謊,那這個證詞變換一下應該是——
【他們中的某一人,偷偷藏了一個利器,而且從未在對方麵前展示過。】
可是這有可能麼?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凶手肯定就是田中祥太。
按照原定計劃,他們三人開車在這邊逛一圈,接下來就還要再返回東京。
來到深山借宿,是因為田中祥太故意迷路,把車開到了這裡。
三人中隻有他一人知道此行的最終目的地。也隻有他有可能提前準備好一柄利器,選擇在這個地方殺掉大庭茜。
相比於早有準備的田中,井上無疑被動的多。他要在這殺死大庭茜,那就隻能是臨時起意。
可臨時起意的話,他的凶器是從哪裡來的?
他難不成真是那種隨身攜帶利器,還從未示人的家夥?
他隻是個牛郎,又不是專業的殺手和刺客。
可能性小到忽略不計。
就算他真的這樣做了,真的事先藏了一把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凶器。
那也必須麵對一個問題。
凶器最後去哪裡了?為什麼警方會找不到?
事先藏利器,能不能理解不說,難度還算比較低的。
但這事發之後再藏凶器,還能讓屋裡屋外二十多個警察都找不到一絲痕跡。
這是怎麼做到的?
就在陸仁沉思之際,他用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輕手輕腳地朝他靠近。
陸仁轉過身,笑著揉揉來者的腦袋,“小哀,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餓了?我後備廂有放的吃的,你拿去和大家分一分。”
“還不餓。我們是剛才在森林搜索的時候,發現了一柄錘子。我在想這會不會對破案有幫助。”
錘子?
“你把它交給警方了麼?”
“嗯。”
陸仁立即帶著灰原去找山村操,並說了錘子的事情。
“那個錘子已經找田中伊和江確認過了。是她放在儲物箱中的錘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落在森林中。”
莫名其妙落在森林中的錘子。
那就基本可以確定是凶手將其偷了出來。
可他為什麼不偷利器,反而偷一把錘子?
“那錘子上麵……”
“嗯,已經檢測過了。”山村操知道陸仁想說什麼,“錘子上沒有血液反應,指紋也隻有田中伊和江的。”
“那儲物箱呢?就是原本放錘子的那個工具箱。查下箱子上有沒有其他人指紋。”
“那個也要查麼?”山村操本能的有些不情願,“指紋提取和檢查是很麻煩的事情。再說那個工具箱裡也隻放了錘子,沒放其他利器。錘子可沒法在人脖子上拉那麼大一條口子。”
“還是查一查吧。”
見陸仁堅持,山村操也沒再說些什麼,他和手下的警員吩咐了幾聲,讓他們照陸仁的意思去做。
一段時間後,得知了鑒定結果的山村操有些驚訝。
“儲物工具箱上除去田中伊和江的指紋外,還留有井上倫宏的指紋。這可真是怪了。難道他就是凶手?可鐵錘也不是利器啊。”
得知了這一結果的陸仁鬆了口氣。終於讓他抓住了凶手的破綻。
在先前的搜身當中,警方並沒有從兩個牛郎身上找到任何利器,同時也沒在找到手套的存在。
在事後的搜查之中,也沒有找到染血的手套。
死者是頸部大動脈被割破,就那個出血量來看,如果凶手真的戴著手套行凶。很難保證手套上不留有血跡。
真是如此的話,事後的藏匿工作隻會更難。作案的手套和利器在短時間內都得藏起來,還要確保警方找不到。
這個難度實在有點高了。
陸仁更傾向於凶手是徒手持械作案。
他既然殺人的時候沒有戴手套,那思路拓寬一下,那他之前也很可能沒有戴手套!
至於為什麼鐵錘上沒有留有凶手的指紋。
那大概是因為凶手把手縮進衣袖中,他是隔著衣服握持的鐵錘。
既然凶手是隔著衣服握的鐵錘,那他尋找鐵錘,打開儲物工具箱的時候,難不成也是隔著衣服作業的?
田中祥太其實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從小就住在這的他,應該知道工具箱的位置,可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把手縮進袖子中,力圖不留下指紋。
可身為陌生人的井上可並不知道工具箱的位置,他必然經過了一番尋找。
陸仁很難相信在這整個的尋找過程中,凶手能一直都保持警惕,注意不留下指紋。
還是那句話,這個凶手的殺人手法其實很糙。
要不是死者死亡後,他們不加防護的擅自靠近屍體、擅自挪動屍體,導致兩人身上均沾有大量死者的血液。
案件本就不必如此複雜。
直接看下誰身上有血就完事了。
短時間內凶手不可能換掉作案時所穿的衣服。
好在現在揪出凶手的話也不算遲。
既然儲物工具箱上留有井上的指紋,那就說明他就是那個拿走鐵錘的人。
而鐵錘遺落在森林中。就能證明他昨晚曾經拿著這個鐵錘離開木屋走到森林之中。
這樣就和他自己的證詞不符了。
井上可是聲稱自己隻是下到一樓上廁所,在聽到尖叫聲之前從未離開過小木屋。
隻是這個證據尚顯單薄,恐怕還不足以將其定罪。
井上大半夜不睡覺,拎著把錘子跑到森林中,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的這一舉動絕對和凶殺案有關。
陸仁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現場看一看。
“小哀,你還記得是在哪裡發現的錘子麼?”
“嗯。我在那做了一個標記。”
“好!你做的非常好。”陸仁揉了揉灰原的腦袋,“咱們現在過去看看。”
幾人跟著灰原,快步走到了她先前做標記的地方。
這裡離小木屋的距離有些遠,也不知道灰原他們先前是怎麼找到這的。
陸仁感慨片刻,直接開啟了鑒定。
在外掛的幫助下,他很快就在這附近發現了一些不屬於這片森林的事物。
那是一些細小的黑曜石碎片。而且隻有這一片固定的區域有。
錘子加上黑曜石碎片。
陸仁心中湧現中了一個大膽且荒誕的想法,他攤開手心,把自己找到的碎片展示給其他幾人看,“凶手該不會是用錘子敲了一把石刀出來吧?”
柯南最先肯定了陸仁的這一說法,“這是黑曜石的碎片,黑曜石具備玻璃的特性,敲碎後斷麵呈貝殼斷狀口,十分鋒利。現在還有人用它來做黑曜石刀具。”
還真是啊……
凶器是用黑曜石現做的,現在任務就是找到這個凶器。
陸仁確定了接下來的任務,並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嘗試著開啟了側寫。
【錘子、黑曜石碎片】
【線索收集完成,回溯啟動。】
時光就此逆轉。
幾分鐘後,陸仁揉了揉眉心。
“凶器確實是黑曜石石刀。田中伊和江家裡有養的魚,魚缸中那座假山,其材質就是黑曜石。凶手昨晚把它抱了出來,就在這裡用錘子把一部分黑曜石做成了石刀。”
“等他殺完人後,就把黑曜石刀重新扔回魚缸中。凶器現在就還在裡麵泡著,上麵沾有死者血液和凶手指紋。”
聽陸仁這麼一說,柯南也猛地反應過來。
怪不得他先前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現在他知道了,不對勁的地方正是魚缸中明顯過低的水位線。
水加的不夠,水位線過低,那相應的,魚兒能活動的空間也就變少了。如果一個魚缸中養了很多條魚,那空間就會愈發擁擠。
所以一般人家都會選擇儘可能把水多加一些。
而田中家的魚缸,裡麵的水明顯過少了,特彆是她家的魚缸中還養了十二條魚!
至於水位突然降低的原因也很簡單,凶手把一部分假山拿去做凶器了。
魚缸裡的東西少了,水位自然就下降了。可惜在陸仁推理出事件的真相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然應該會比陸仁快的……
“柯南,你去把這個發現告訴山村警官,我們回車上等你。”
就算身體素質通過嗑藥變強了,技能側寫的使用體驗仍然沒有好到哪裡去。陸仁現在隻想靜一靜。
“哦哦。”
過了一段時間後,柯南回到車上,並和陸仁分享他新得到的八卦。
“老婆婆把紅色刀柄的殺魚刀,送給她孫子田中祥太了。”
“這麼說他們相認了?”
“沒有。兩人還是互相裝不認識。”
接著柯南就分彆模仿一下當時兩人的對話。
田中伊和江:“你認不認識一個名叫田中祥太的人?他在東京當廚師。”
田中祥太:“不認識……”
“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您說。”
“這是那個孩子的照片。”田中伊和江把放在桌上的合照給田中祥太看了看,“如果你在東京能遇到那個孩子,就請幫我帶句話。”
“我這把老骨頭就叫他不要擔心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千萬要保重。”
說著,田中伊和江把那柄殺魚刀遞給了田中祥太,“如果可以的話,請把這把刀也交給他。”
不出意外的,田中祥太看見了刀身上所刻的自己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我想他看到這把刀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拿上刀,轉過身就開始哭,直到我走的時候他都還在繼續。”
柯南最後做了一個結語,“還是蠻感人的。”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磨蹭,原來是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了。”
見陸仁一點都不為所動,柯南不禁有些奇怪,“你難道不覺得這很感人麼?”
“並沒有,隻覺得他們活的很累。”
“很累?”
陸仁本想解釋一番,後又覺得沒有必要。
“算了,我和你說這些乾什麼。趕緊回家吧。你們明天是不是就開學了?作業寫了麼?沒寫就趕緊回去寫作業吧。”
“……”
ps:原作隻給出牛郎的藝名安達賴人,沒有給本名。井上倫宏其實是安達賴人聲優的名字。作者這裡借用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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