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動人心,在外麵也有在外麵的弊病。你鎮壓得住,熾兒鎮壓得住,小胖應該也可以,後麵的說不好了。”
徐氏這會突然對一句老話富不過三代有了新的領悟。
“哈哈哈哈——管天管地,還管上重孫子了?”
朱棣大笑。
“也是。是我多思了。”
徐氏自嘲一笑。
“彆想太多,我爹也想不到我坐了這個位置。”
朱棣從靖難那會,就覺得世事難料。
後來姚廣孝雖然沒有明著說,可隱約透出來的意思是大明朝存續,最長也就三百年。
曆朝曆代,都是這樣。
王朝的壽命,基本都在三百年,短的幾十年,百年。
敗亡的原因多種多樣,或子孫不爭氣,或外來的太彪悍,或時也命也。
總之天道輪回,天子氣運,不可能一直被一家獨占。
像秦朝,大一統的始皇帝,雄才大略,格局宏大,做了那麼多對後世影響重大的事。
居然二世而亡。
這就是虛無縹緲的天命。
管好自己,對下一代儘力而為,至於結果如何,強求不來。
他初初聽著覺得不服,後來想想,三百年後,他哪裡管得著,彆說三百年了,他能不能再活三十年都是個問題。
還不如放寬了心,先把目前的事解決了。
“行吧,能少乾點活,總是好的。”
徐氏回頭看看還高高一摞的奏折,低頭,認命。
她也不想天天困在這奏折裡。
但總賴給兒子也不行。
父子感情,君臣界線,自己能護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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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樂三年,九月。
京師。
朱棣跟徐氏定了讓安南這批閹人讀書識字一事後,很自然的,這活就扔給了京師的好大兒這裡。
京師的皇城裡大把空著的宮殿,師資也是現成的。
宮中的女官能教,國子監的學生也能拉一批過來。
收到人的朱高熾,恨得牙癢癢也得把人安排好。
“我爹就是見不得我清閒!”
朱高熾慣常抱怨。
“未覽世間繁華,再不是少年郎。”
張欣隻一句感慨。
除了感慨這些小小年紀就因著戰亂沒了根的小男孩。
也暗暗在心裡感慨,即便這會婆婆還在,朱棣也還是想把宦官用起來。
“張輔能打仗是能打仗,但還是不能管地方,讓他閹了抗命刁民以示皇威,可就是這麼多無罪少年也閹了,看樣子得讓寧王叔趕緊過去換了張輔。”
朱高熾也是接到人才知道了這事。
看來讓寧王過去這事是萬萬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確實。你跟十七叔說了沒?”
張欣點頭讚成,並問。
打安南這事,張欣覺得理所當然,這都蹬鼻子上臉了,胡家的人當著明軍的麵殺了陳天平,不打這大明朝的臉往哪兒擱。
但打完的治理確實出了不小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