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六年,轉眼即逝。
大明,永樂十年,正月。
京城,紫禁城。
朱瞻基帶著朱瞻墉跟朱瞻墡,踏進文華殿的後麵,隻見朱高熾側躺在貴妃榻上啃梨子,一派的休閒。
見了禮以後,三兄弟就圍到了朱高熾邊上,一人一凳。
“爹,您這是,人在床上躺,肥在心中減?”
朱瞻基先開口。
“不,我這個叫,家醜不可外傳,我以後再也不到處亂走了!”
朱高熾白了一眼朱瞻基,傲嬌的把身子一扭,不想理人。
“至於嘛,爺爺一直嘴巴不饒人,爹又不是不知道。娘不在就連皮啃?屋裡又不是沒人?”
朱瞻墉上前搶了朱高熾手裡的啃了一半的梨子。
“麻煩,就順手拿起來就吃了。”
朱高熾揮衣袖,好歹坐了起來。
他今天被朱棣給懟鬱悶了,回來張欣又不在,就想啃個東西泄憤,這會啃一半,兒子給削皮,也行吧。
“爺爺又嫌棄爹爹胖了?”
朱瞻墡也是個小胖子,摸了摸自己圓溜溜的肚子,問道。
“嗯呐!你爺爺,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懷疑,你爺爺跟你奶奶,還有你娘,一起壓榨我,還是很高級的那種壓榨,一個負責打壓,一個負責療傷,剩下的也許端茶倒水也許再補上一刀。”
朱高熾被小兒子帶得,也摸了摸自己肚子,委委屈屈的說道。
“爹?”
朱瞻基一邊留意弟弟不要削了手指頭,一邊用不讚同的眼神看了一眼朱高熾。
自家爹現在膽子特肥。
以前還隻是在爺爺麵前稍微蹦躂一下,現在仗著能掙錢,開始嗆聲了。
“你爺爺在京城,活不下去,你爺爺不在京城,不想活下去。監國這份活,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朱高熾瞪了一眼朱瞻基,哀嚎。
就是不應該當太子,當了太子,像是被人拿住了命脈一樣。
天天當孫子用。
正經孫子反而不舍得用,整天帶著在外麵玩不務正業!
“爹越來越小了。”
朱瞻墡大大的歎了一口氣。
“太子妃回宮。”
朱高熾哀嚎聲還沒完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小宦官的特有的喊叫聲。
原本站在屋裡,像不存在一般的宮人全都動了起來。
吳尚宮已經榮養去了。
現在文華殿裡的,全是看上去就賞心悅目的小宮女。
張欣一進屋,一個上前給去了帶著大毛領子的披風,一個上前接住她手裡的手爐,等她坐下來,又有人拿了一雙屋裡的鞋子給換下外出的皮毛靴子。
父子四人,就這麼看著張欣被一整套伺候完了,才叫娘的叫娘,叫媳婦的叫媳婦。
張欣看了他們一眼,就轉頭去看牆角的座鐘,開口
“傳膳吧。四胖被你們爺爺留下了。功課都做好了沒?”
“做完了。”
“做完了。”
“做完了。”
三個兒子像接龍一樣的答道。
“他們又搶我閨女!!!”
朱高熾則是繼續怨念。
“都去洗手。換了便服再吃。”
張欣看三個兒子穿著上學時的常服又說道。
“是,娘。”
三個兒子應聲而去。
“我呢?”
朱高熾舉手。
“千爾,伺候太子爺再換一件便服。”
張欣回頭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