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樂十年,五月。
朱棣被徐氏又爆捶了一頓之後在臉上留下的烏青終於消了。
不用朱高熾代替上朝聽政。
朱高熾才脫身帶著張欣出宮見托諾不花。
兩口子在車上還在絮叨這事。
“你覺沒覺得,娘最近越來越暴躁了。”
朱高熾挺同情他爹的。
這把年紀了,一個月裡總要犯在他娘手裡一兩次,還各種敢怒不敢言。
就很像那種民間的老夫老妻,年輕的時候丈夫氣焰高,到了老了,反而是妻子占上風,在家橫行霸道。
“爹帶著瞻基去小倌館長見識,娘能不生氣?”
張欣反問。
她恨不得在婆婆打公爹的時候在邊上搖旗呐喊,等婆婆打累了再給婆婆來個全身按摩。
可惜,婆婆不給她這機會。
再說,多虐點好,上輩子她被公爹虐得透透的,婆婆無形中給她報仇了!
“雖然是出格了點,不過,也算見聞不是?!”
朱高熾不好意思的摸鼻子。
他爹不能出去打仗,在家裡想一出是一出的,他也丟臉,但有什麼辦法呢?
“臟死了!!!那地方每個月都死人。沒有一個是好死的。再過兩年取締了算了!還有那些私娼館什麼的,天天都川流不息!”
張欣怒瞪朱高熾。
“不過是逛了一圈,不至於。取締這事就算了吧,他們也一直沒在明麵上。”
朱高熾還想替他爹辯駁一二,再說明不能取締的原因,馬車就停了下來。
“殿下,到了。”
千爾率先跳下了馬車,轉身掀了車簾把朱高熾接下了馬車,自己就很自然的退到了邊上。
朱高熾看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確定沒什麼問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伸到彎腰出來的張欣麵前。
穩穩的扶著張欣下了車,又幫張欣扶了一下釵鬢,才攜手往西山彆院裡麵走。
這是挨著紫禁城西苑蓋的一座大彆院。
他們倆成了太子跟太子妃以後,也不太去城中的酒樓吃飯了。
朱高熾覺得鬨騰,張欣則是覺得擾民。
於是張欣自掏腰包蓋了這個彆院。
彆院裡的配置一概仿著上輩子朱瞻基弄的那個草舍。
隻是規模更大一些,一進兩進的院子大大小小的有十幾個。
院子跟院子之間用小橋流水甚至樹木隔開,互不乾擾,但也可以溝通。
嚴格來說算是一個小型的皇莊,可以吃飯,可以住宿,也可以休閒遊玩。
隻對內部人開放。
但就光是內部人,這彆院也沒有一天是閒著的。
管著皇家事務的管事,太子妃名下產業的管事,甚至還有朱棣劃給徐氏的一些莊子的管事,一般談事都在西山彆院裡談。
張欣見管事也經常是在這裡見。
朱棣還時不時的征用彆院,用來賞賜朝中得力的大臣。
今天為了托諾不花見張欣一事,為了防止走漏風聲,彆院特意空出來一天,誰也不接待,托諾不花也提前一天喬裝打扮住了進來。
朱高熾跟張欣才走到一半。
托諾不花已經連滾帶爬的從彆院最深處迎了出來。
兩眼通紅,嘴裡喊著殿下,很鄭重得給張欣行了當初大院裡教的漢人的四拜禮。
“殿下,許久不見殿下,殿下還是那麼好看,那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