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熾兒跟他爹說不收田賦也罷。還真是三瓜兩棗的。”
徐氏也笑。
她還以為是朱高熾心大了呢,原來是有媳婦掙大錢做靠山。
“老百姓把日子過好了,將來也能人手一個懷表,那這天下,管起來,不是舒心多了?”
張欣反正是一直有念想的。
把外麵吃乾抹淨,好好經營國內。
不枉她回來一趟。
“唉,咱這朝中的人,哪怕有你一分,也不至於提出那狗屁上疏!”
徐氏想起來就生氣。
“什麼上疏?”
張欣不知道什麼樣的上疏能讓徐氏評價為狗屁。
“有人奏請招徠外流百姓,佃耕浙江大水退後的淤田,列入納稅田畝。真真兒惡心死我了。”
徐氏嘴一撇,實在對這朝臣失望至極。
“啊,這什麼人啊!”
張欣也被惡心到了。
浙江大風潮當地老百姓受災都已經很慘了,還要招徠外流百姓,去搶占淤田,這安得什麼心!
“夏元吉當場就罵了那人一頓。你爹當庭駁回,還詔令災民墾荒自救,免稅賦三年。”
徐氏覺得,這朝上,到現在還是有除不儘的挖坑人。
這擺明了就是挖坑給朱棣跳。
大水退後確實會有肥美的淤田,當地老百姓也確實死傷了不少,原有的田地補種可能都忙不過來,顧不上淤田。
但也有顧得上,急需多幾畝地,種出多一些糧食,好重建家園的人家。
這要是招徠流民去種淤田,隨時可能把人家的地也給占了。
到時候,老百姓怎麼看待朝廷?
為了那點子田賦,不顧老百姓死活這個帽子扣上來,還不定釀成多少亂子。
說到底,當初禍害了先帝,先太子的這些人,還是有不死心的。
隨時隨地找機會給皇家下絆子。
“記下那個人沒有?”
張欣跟徐氏想到一起去了。
“記了。你爹已經讓人去查了。”
徐氏頷首。
這些年天災不斷,按欽天監的說法,是往後三百年都會如此,是天然天生的,無法避免。
但外麵的人,什麼德不配位,什麼搶來的位置,這種小話,隔一段時間,就會傳一傳。
老百姓,過得不好的,就信。
然後,一時顧及不到的窮苦地方,就會有人被挑撥後起事造反。
就算她知道再好的掌權人,再好的皇家,都不可能討全天下人的喜歡,她也會被這種蒼蠅煩得想打人。
“現在朝臣也不傻,像夏大人這樣的更是一心為國。娘也不用太為此煩心。”
張欣看徐氏皺眉就寬慰道。
“哼,有些事,熾兒沒跟你說,把你爹當傻子的多得是。就蘇祿那群人來過以後。禮部祭祀清吏司郎中周訥上言今天下太平,四夷賓服,民物阜豐,請封禪泰山,刻石紀功,垂之萬世。禮部尚書呂震附議皇上聖德神功昭格上下,宜如周訥之請,封禪泰山。你爹當庭就拒封了。”
徐氏再撇嘴,說出長長的一串。
“請封泰山,這是把爹架上去烤?”
張欣都被尬得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