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雲沒有開玩笑,她在很認真地思索要辦怎樣的葬禮。
雨生魔的回答也很乾脆,很有他的特點。
“反正我是你的,活著的時候是,死了的時候當然也是,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嗯,用我的骨頭燒柴也不錯。”他說著說著就笑了。
朱水雲也笑了“那火焰一定燒的很好看。”
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語,若是讓其他人聽見,怕不是要連啐三下,大叫晦氣。
可兩個當事人都很滿意。
……
結婚之前和之後有什麼區彆?
如果要讓朱水雲回答這個問題……
大概是沒有任何區彆。唯一的區彆可能是,少了不少狂蜂浪蝶?他們從明轉暗了?
但在其他人眼裡,區彆特彆大!
在有些人看來,這件事不亞於地震,大抵是覺得,天都要塌了!
請柬送出去,當晚天啟城內多了不少買醉的人。
但誰也沒想到,對這件事情反應最大的人,是蕭若瑾。
他當天晚上把自己鎖在皇宮裡,砸碎了一地花瓶擺件。
他在寢宮內來回踱步,焦慮不安。他下手站著瑾言公公,是瑾宣離開之後,最近說話最討喜,最合他心意的內監。
“她是什麼意思?她找了一個南訣人!”蕭若瑾焦躁極了,“那是南訣!南訣啊!”
這意味著,朱水雲是不是要站在南訣的立場上了?
他無法不多想。
瑾言抬眼皮看了一眼,心想,急什麼?就算她要做什麼,你也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如直接躺平唄。
但他臉上,卻適時帶出來了擔憂,忐忑,不安,急他人之所急。
他表現得忠誠極了。
“陛下英明!”他跪地叩首,“朱神遊此舉,必有深意。我們不得不防啊,陛下!”
真正的小人,往往不會表現得太過無能,他最大的特點便是會揣測心意,永遠順著你的思路說話,這樣你會覺得他又順心,又有本事。
這句話正中蕭若瑾的心窩。
“對,朕要想個辦法。”蕭若瑾掐著下巴,又想起了之前被他廢止的天啟四守護。
天啟四守護,外人不願意效力,那麼他能不能培養一些屬於自己的高手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普通人,速成一名高手呢?蕭若瑾眉頭微皺。
而收到請柬的百裡東君卻很高興,他連夜爬起來釀酒,又是刷罐子,又是燒熱水。
瓶瓶罐罐,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了溫壺酒,氣得他麵色鐵青,眼底烏黑。
“你,你個臭小子,這是——在做什麼?”
溫壺酒推開門查看,本來想罵兩句,但看見他興衝衝的樣子,下意識放柔了語氣,他的大外甥怕不是聽到消息太傷心,失心瘋了吧?
“給朱姐姐釀酒啊,”百裡東君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婚禮上喝的,喜酒!”
他振振有詞,一副無比自豪的樣子。
“姐姐的第一場婚宴哎!能喝到我的酒!多麼值得紀念的時刻!”
“你……我……”溫壺酒聽懵了。
百裡東君繼續低頭,將糯米放在盆裡搓揉淘洗。
“我可是聽說了,那個雨生魔都四十多了,沒幾年就老得不能看了。若是命短,再過個十幾年說不定就死了呢。”百裡東君想得很開。
溫壺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前兩年轟動武林的大消息嗎?南訣皇帝昭告天下,公布大喜事,正式宣布魔頭劍仙不再是劍仙,雨家出了一名神遊。”
百裡東君有些疑惑地轉頭,他的袖子挽起來,胳膊上還掛著水珠,抬手的時候,半透明的水珠,順著手肘滑下蜿蜒痕跡。
“什麼意思?”
溫壺酒解釋道“有一種境界,叫做神遊境。神遊玄境,堪稱人間仙,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