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問“還能抹號呢?”
小五啟動了車子說“現在的無線電話使用的是模擬數字技術,有漏洞。就跟咱們以前家裡麵給固定電話裝機,串一個電話機是一個意思。我哥買了個新手機,把他不用的淘汰給我了。”
賈勇說“有個哥多好啊。”
小五說“好什麼啊,我從小就揀他的剩兒,說克我就克我一頓,咱還不敢吱聲。認慫唄。”
小五把車開到南城的一片拆遷工地。賈勇看著空蕩蕩的工地有些害怕。
小五說“走著,彆怕,我都踩好點兒了。”
賈勇說“人家不會把咱們當小偷吧?”
小五說“有穿皮大氅,拿手機,開紅葉麵包來偷東西的嗎?”
賈勇說“說得跟咱倆開了個大奔似的。”
小五說“沒事兒。我跟你說,像由心生,偷東西的人臉上都掛像。人要是心裡乾淨,不裝臟事,問心無愧,那就神態自若。小偷心慌啊,一問就露餡兒。乾警察的,眼睛賊的很,一看就知道咱倆是好人,才沒功夫跟咱倆逗咳嗽呢。”
賈勇說“五哥,您境界夠高的,成語還一個接著一個的用。”
小五說“我沒學曆,但是我有文化啊,我那評書是白聽的嗎?是非曲直,善惡忠奸,咱心裡都明鏡一般。”
小五帶著賈勇來到一個房頂已經被挑了的院子裡,推開一堆雜物,打開一扇門,是原來住家的一個小廚房,裡麵蜂窩煤爐子和煙囪都還完整。
小五說“咱們趕緊動手。這些房子的磚已經賣給郊區的人了,他們正往這邊拆呢,等拆到了這裡,這些東西就當廢品賣了。”
賈勇站在爐子邊正琢磨從何處下手的時候,小五說“你在家沒乾過這個活吧?不能使蠻力,要用巧勁。這都用了多少年了,裡麵都讓煙油子糊住了。煙囪用白洋鐵皮做的,時間長了都生鏽了,一用蠻勁就粉粉碎了。”
賈勇看著小五蹬上爐子,勻著勁從煙囪的彎頭連接處,把兩節煙囪拆開。煙囪拆開的一瞬間,煙囪裡的煙灰撲騰騰地落下來。小五趕緊從爐子上跳下來,他看了看滿手的煙油煙灰,苦笑著用手背揉了揉進了煙灰的眼睛。等塵埃稍微落定,賈勇就學著小五的樣子開始把已經斷開的煙囪拆成一截一截的。
小五說“行啊,哥們兒,看不出來,你這大學生外貿員不光會做業務,還能乾點兒體力活兒。”
賈勇和小五搭手,把拆下來的蜂窩煤爐子和煙囪抬出院子,裝了車。
裝完車,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小五說“齊活了。放在咱車上的東西就是咱的了。走,五哥帶你吃飯去。”
賈勇說“五哥,去西山的路不近,咱要不早點走吧。”
小五說“來得及,咱有車怕什麼啊。再忙也得吃飯啊。這邊有一家炙子烤肉不錯,咱倆去整一口。”
小五說的炙子烤肉館就在胡同口。小五拉著賈勇進了烤肉館,飯點已過,人不多。他們隨便挑了一張小桌子坐下。
小五招呼服務員過來說“一盤牛肉,一盤羊肉,一盤豬五花肉,一盤牛舌,一盤老醋花生,一盤拍黃瓜,一盤糖醋蘿卜皮,三瓶啤酒。”
賈勇說“五哥,你開車還喝酒啊?”
小五說“這點酒不叫事兒。相信你哥,喝酒歸喝酒,不耽誤事兒,不會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