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傾當然知道,鷹嘴嶺那麼大的地方,就算他是樓非宇那個紈絝建立的銷金窟,裡麵的人定然也有好有壞。
可她若是真的善良到連一個好人都不忍傷害的地步,她跟在謝辭淵身後當個富貴閒人多好?
又何必跟謝辭淵和離,非要去建立什麼九天寨?
玄錦意識到雲九傾貌似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策馬趕上,“屬下不是要為裡麵的人求情,其他人,屬下可以幫姑娘一起殺。
但被樓非宇拐到鷹嘴嶺的人中有幾個當初和屬下一起伺候宸妃娘娘的姑娘,她們是被鄧氏故意送到鷹嘴嶺惡心王爺的。
屬下若是能找到她們,姑娘可否留她們一條性命,允許屬下將人帶下山?”
“籲!”
正策馬疾馳的雲九傾聽到玄錦這話,迅速勒住馬韁停下來,“此事王爺知不知道?”
玄錦也跟著停下來,“不僅王爺不知,除了屬下和郎君,還有他手下最初接觸過此消息的幾個弟兄,其他人一概不知。”
雲九傾隱約猜到了玄錦的打算,還是問了一句,“為何要瞞著他?”
“鄧氏與宸妃主子爭寵多年,卻始終被宸妃主子壓了一頭,即便如今宸妃主子已經香消玉殞,鄧氏卻入主慈寧宮,她卻還是記恨著宸妃主子。
她冒險留下那幾個伺候宸妃主子的姑娘的性命,不僅僅是想用她們牽製王爺,更是想利用那幾個姑娘來引人質疑宸妃主子的清白,混淆王爺的身份,將王爺徹底排擠出大楚皇室。
一旦王爺知曉了那幾個姑娘的存在,對方就會加快行動。
姑娘想必也知道,流言蜚語最是傷人。
所以郎君命屬下務必要封鎖此消息,最近幾個月,屬下和郎君一直在設法尋找救那幾位姑娘的突破口,倒也有了些許線索。
隻是沒想到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姑娘便來了。”
雲九傾默然,作為下屬,瞞著主子如此重要的情報本是不該,可這一刻她卻沒辦法責怪沈寂和玄錦什麼。
同為女子,她太清楚蕩婦羞辱對一個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了。
尤其是在這女子地位極為低下的古代,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宸妃已經不在了,但隻要有心之人宣揚出宸妃身邊的丫鬟不潔之事,這事就算再荒謬也能扯到宸妃頭上。
而一旦宸妃的清白受到質疑,鄧氏想要混淆謝辭淵血脈這件事就已經成了一半了。
尤其是古代沒有親子鑒定那樣能直接鑒定親子關係的方式,宸妃的清白、謝辭淵的血統都在人嘴裡判定。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雲九傾直接問玄錦,“有她們的畫像嗎?”
玄錦愣住,“沒、沒有。”
這件事要瞞著謝辭淵,自然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在不夜天留下畫像。
雲九傾也不怪她,“你跟她們有多久沒見了?”
“不久,也就不到一年。”
玄錦隱約意識到雲九傾想問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她們在宮裡的時候宸妃主子待她們極好,相貌上看著要比同齡人年輕許多。
鄧氏想利用她們攻擊王爺和宸妃主子,想來物質上應該不會太苛待她們,讓她們變了容貌。
奴婢隻要見到她們,應該就能認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兩人已然跑出主城區,不過善州城沒有明確的城區和郊區、鄉下的劃分,她們每策馬跑過三五百丈就能看到一兩個民居,有的是相對精致的土木房,有的是隨便搭的窩棚,礙於這些,兩個人說話並不能太過肆意。
雲九傾雙腳輕踢馬腹,邊往前,邊觀察周圍,在快抵達鷹嘴嶺的時候才尋得了一處無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