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民兵,多半是正麵遭到騎士和騎士侍從組成的突擊隊攻擊,直接被一擊致命。
而後續跟進的普通士兵,被壓製在雲梯的附近,施展不開手腳,對組成盾陣的民兵殺傷有限。
就算被鐵劍、短矛刺中,因為有毛皮甲和鑲鐵皮甲的保護,也不會立刻致死。
那些看起來非常恐怖的劈砍傷,其實致死的概率更低。
一些手腳甚至麵門被刀劍劈砍得深可見骨的民兵,成功止血後,就暫時保住了性命。
而攻城的格萊斯頓軍團士兵,城下死傷近三百,城頭死傷一百多,有甲士兵和無甲民兵各占一半。
其中直接死亡的人數比輕重傷的人更少,所以戰鬥結束後,到處是哀嚎和求救的聲音。
冷兵器時代的蟻附攻城,就是這麼慘烈,沒有石弩、拋石機、攻城塔等等大型的攻城器械,兵力也不占優勢,死傷必然無比慘重。
十則圍之,五則攻之。
可惜愛德華騎士沒聽過。
他的經驗全部來自封建領主社會的戰爭——甚至大部分是小規模戰爭。
畢竟在北境,人數上萬的、涉及攻城拔寨的大規模戰爭,平均十年才有一次。
方旗們也不是每次都有機會參與,更彆提成為統帥。
方旗騎士放在西境就等於千夫長,通常隻能主導數千人的戰爭,超過這個數值,那就是北境伯爵的事了。
攻上城牆的四名角旗騎士,其中兩名角旗死亡,兩名被活捉,他們的騎士侍從也是死傷各半。
所有的甲兵不管是死是活,全都被剝掉衣甲,死掉的集中堆放,活著的關進山洞。
半死不活的,直接補上一刀,結束他們的痛苦。
一隊穿著灰白長袍的救護兵,穿梭在安置傷員的區域,對他們的傷口進行治療。
一隊狗頭人斥候也混在裡麵充當輔助,他們的鼻子可以聞出傷口發炎或中毒的氣味,必要時還能獨自到野外尋找合適的草藥。
火紅色的芙蕾雅蹲在傷員的中間,雙爪凝聚出一股股綠瑩瑩的自然之力,潑灑到傷員的身上。
綠光在傷員的身體上流動,加速傷口的愈合。
德魯伊治療法術、石鹽消毒水、石膏繃帶、傷口縫合技術,這些本不該出現在這世界——至少不該出現在底層戰爭中的事物,將大量的傷員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以這個世界人族的強悍生命力,許多傷員甚至連暗傷都不會留下。
芙蕾雅不願意麵對殺戮,對戰爭格外的排斥。
裡奧在開戰前,就讓她在河灣陪著奧莉薇婭。
但是芙蕾雅更不願麵對奧莉薇婭擔憂的目光,隻能信誓旦旦的向她的人類老媽子保證,時刻不離裡奧左右,保證他的安全。
在久經戰場的河灣兵將眼中,這場攻城戰並不算慘烈,戰爭的烈度隻比尋常的剿匪稍微強上一籌。
但是在芙蕾雅的眼裡,卻是哀鴻遍野,死亡蔓延。
但她隻是單純,不是真蠢,不會去指責河灣被動製造的殺戮,而是全身心的放到了拯救傷員的行動中。
就連那些受傷的俘虜,也被她的治療法術覆蓋。
比起少量的死傷,碎石堡的領民更在意戰利品的獲取。
裡奧在戰前就已經表示,作為激勵,這次戰鬥的一半戰利品,將按照表現,分配到參戰人員的手中。
比起和裝備沒有、肉不能吃的異族作戰,當然是和人類打仗獲利更大。
那些剝下來的鐵甲、皮甲、布甲,全是好東西,稍微修繕縫補,就是傳家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