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和綠玉進來時,陸清悅獨自坐在床邊,兩眼呆呆地凝望著窗口。
淚還在流著,雙唇緊閉,任憑眼淚肆無忌憚順著臉頰滑落。
陸清悅和段衡的爭吵聲,兩人聽見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默默陪在陸清悅身邊。
等情緒緩和過來,陸清悅撚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她眼睛又紅又腫,整個人狼狽不已。
“去給我備兩個玉珠子來滾一滾眼睛,還有收拾東西,明日我們回爹爹家一趟。”
過後不久,府裡的人全得知兩位主子吵架了,夫人還要收拾東西回陸家。
王氏和段嫆聽罷,匆匆找了過來。
紅棉候在陸清悅身邊,拿著玉珠子給她滾眼睛。
綠玉指揮著其他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收拾著東西,還得時常叮囑她們小心些。
“夫人屋裡頭的東西都金貴著呢,手可得輕點,彆弄壞了。”
王氏斥退在屋裡收拾東西的丫鬟婆子們:“好了好了,彆忙了,都出去罷。”
丫鬟婆子們停了下來,看向陸清悅。
王氏身邊的老嬤嬤聲色俱厲:“都聾了?老夫人讓你們出去。”
陸清悅給了紅棉一個眼神,紅棉拿著玉珠子退到一邊。
隨後瞥了一眼李嬤嬤,輕輕抬了抬手,丫鬟婆子們魚貫而出。
“母親和二妹妹怎麼來了?我院裡的丫鬟婆子向來隻聽我使喚,望母親見諒。”
王氏麵帶慈祥寬厚的笑容:“怎麼會。”
綠玉給王氏和段嫆看了茶,王氏過來拉起陸清悅的手。
“我聽下人來報,你與衡兒吵架了,怎麼吵個架,還鬨出這些陣仗來,叫人看了笑話。”
“是啊,嫂子,你從哥哥那裡受了委屈,大可告訴我和娘,我們替你教訓哥哥。”
段嫆親昵地挽住陸清悅另一隻胳膊。
陸清悅抽出自己的胳膊:“母親和二妹妹可知我與夫君因何事爭執?”
王氏:“這,我們來得急,還沒問。”
“母親和二妹妹還記得兩年前,夫君求娶我時起的誓麼。”
陸清悅哽咽地接著道:“夫君他心悅溫姑娘。”
王氏和段嫆兩臉吃驚,兩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段衡在陸清悅哭著離去時,就去找了王氏,那時段嫆也在。
王氏驚訝之後笑道:“嗐,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個狐媚子。”
“母親是何意?”
王氏重重拍了拍陸清悅的手。
“在我心裡,一直拿你當女兒看待,有我在的一天,你始終是衡兒的正妻,誰也越不過你去。”
“我知你看重誓言,可你再想想,衡兒現在的身份地位,已全然不同往日,有多少人前仆後繼。”
“現在不過是與你分彆太久,一時被人迷了去,你這時候可不能鬨脾氣。”
“當年啊,衡兒父親身邊也常環繞著鶯鶯燕燕,可最後陪在他身邊從來隻有我一個。”
陸清悅下意識蹙眉:“可是…”
段嫆跟著附和:“哎呀,嫂子,娘說得對,你忘啦,當年哥哥為了追求你,花了多少心思,哥哥肯定是愛你的。”
“一個小小的溫知意怎麼能比得過你,而且我和娘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王氏點了點頭,陸清悅神情有幾分鬆動。
王氏見時機成熟:“過幾日宮裡嘉賞宴,衡兒會帶溫知意一起去。”
陸清悅當即抽了抽手,表示不同意。
王氏拉住她:“你先彆急,到時溫知意得了賞,不就能在京城安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