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爹,我根本不相信,怎麼可能呢?”,想象著眼前一切的榮華富貴,都會消失不見,趙清芙覺得自己都要嚇死了。
沈皓軒也是麵色慘白,眼巴巴地看著趙振平,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趙振平哀歎口氣,灰頭灰臉地說道:“我們先回屋再說。”
於是,趙家人開始關起門來悄悄地商量對策。
沈皓軒說道:“爹,為了入股杜家的海運,您不是投了三十萬嗎?現在就趕緊把錢送過去,偷偷的,不叫人知道,應該沒事。”
趙清婉也急忙說道:“對對,到時候海運的船回來,我們照樣有翻身的機會。”
爹才剛偷偷轉賣了一些私產,然後把分散藏在各處的銀子都拿了出來,才湊齊了這麼大一筆銀子,可不能被抄走了。
趙清婉不知道的時候,當初沈清姝輕描淡寫放走了趙振平,那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放長線,釣大魚。
薑氏已經癱了,就算還能說話,漸漸也在趙家失了威信,所以現在事關家庭生死存亡的要緊時刻,她也沒有參與的資格。
一家人說得熱火朝天。
蔡管家突然衝進來:“老爺,官兵來了!”
“官兵來了?”趙振平現在怕了這些,頓時一臉驚恐。
官兵等不及他反應,就帶來從杜家得到的準確消息:“聽說趙老爺準備了三十萬兩銀子入股杜家的海運?錢呢?”
趙振平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兩個大字。
來辦事的官老爺,頓時皺緊眉頭:“趙振平,不會是想賴賬吧?”
竟然還有人敢跟皇上賴賬?
趙清婉一顆心直墜入冰窟窿,杜家背後,可是殷家,殷家是殷貴妃的娘家,杜家把他們都賣了,等於不想沾這樣的是非。
想想從前的例子,也有這種欠債不還,但是錢提前一步借給了杜家,要債的不敢去杜家要債,隻能自吞苦果的事。
可現在要賬的變成了皇上,杜家躲都來不及,怎麼還敢像以前那樣欺行霸市。
趙振平渾身虛軟,而前來辦差的官大人帶走了銀子,還好心告訴他:“四皇子待人和氣,寬宏大量,平易近人,給你們這些暫時還不起銀子的人,十天的期限,讓你們慢慢的籌錢,所以,你也彆太急。”
他目光將這座宅子看了一眼:“這宅子就不錯,賣了至少還能換個兩萬兩,聽說你夫人這些年私房也十分豐厚,莊子田地的買了不少,賣一賣,餘下的十萬兩也就湊齊了。”
這話一出口,都知道是辦事辦老了的人,類似趙振平這種變著花樣侵占彆家財產的事,他都見多了。
趙振平不由自主地滿臉苦笑,心頭痛的呼吸都很痛:是啊,能湊齊。
沈清姝把賬算的清清楚楚,趙振平這些年從沈家轉走了多少錢,現在就讓他拿出來多少。
趙振平他,無力回天。
最終,趙振平還留下什麼呢?留下了十五年的時光,在臉上留下的皺紋和胡須,一個癱瘓的續弦妻子,幾個姨娘,一群兒女,個個都張著嘴要吃飯的。房子沒了,地也沒了。
連趙清婉的妝台,也被官差搜刮了乾淨,誰叫她姓趙,就得為趙家出一份力,否則,要眼睜睜看著她爹入獄嗎?
她能啊,但是她不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