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久思說到做到,天才剛剛亮,趙振平就被一輛灰撲撲的馬車,趁著早起的晨霧,拉回了趙家去,跟扔死狗一樣,扔到趙家的門口。
他連叫門的力氣都沒有。
直等到巷子裡有個婆子大早上出門買菜,才看到了趙家門口躺著一個人,先就嚇一跳,以為是個死人呢。
結果趙振平開了口,才知道是他。
那婆子幫忙叫開了門,薑氏才和趙耀祖母子兩個一起把人拖了進去。
這趙耀祖彆看長得又高又胖,體型往那兒一站,他一個頂成年男人兩個半,可虛得很,沒什麼力氣。
母子兩個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人弄回到床上去。
薑氏就立刻跑回去把院門關上,好像再晚一點兒,就有什麼豺狼虎豹闖進來一樣。
“皓軒呢,皓軒在哪裡?”薑氏撲過來,心急的隻想問兒子的下落,兩個人一起抓走,怎麼隻有他一個人回來。
趙振平吃痛得滿臉猙獰,狠狠地盯著她:“問這麼多乾什麼,還不快點去給我找個大夫。”
薑氏心裡不願意,可又不能不去,隻能拿了銀子叫趙耀祖去:“耀祖你去,我照顧你爹。”
比起伺候人,趙耀祖更願意到外頭逛一圈,很乾脆的接了那一小塊碎銀走了。
屋裡頭,薑氏又問起趙皓軒來,趙振平知道瞞不住他,就把父子兩個這兩天悲慘的情形全說了。
薑氏一聽,自己的兒子竟然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還在承恩侯府世子胡久思的手下,不知死活。
她臉色慘白,眼淚都要下來了:“我可憐的兒子,嗚嗚嗚。”
聽說他們被那個聲名狼藉,心狠手辣的胡世子,變著花樣的毆打和折磨,薑氏心都碎了,簡直恨不能自己去替兒子受這份苦。
“這到底是為什麼,他想乾什麼?”
趙振平臉如死灰地靠在床頭:“這都不怪我們,都是沈清姝得罪了胡久思,胡久思不敢對沈清姝下手,就拿我和皓軒出氣。”
說罷,他忍不住蜷縮著自己的五根手指頭,冷冰陰鷙的說道:“早知今日,沈清姝被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掐死她,這樣我才不會受這麼多的折磨,沈家的家業也還是我一個人的。”
“可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皓軒已經被抓走了,胡世子到底怎麼樣才願意放了他,趙振平,比比看耀祖和皓軒,你就該知道誰未來才是我們家裡的頂梁柱,你可不能將皓軒丟在那裡不管!”薑氏想起趙振平竟然是拿著四千兩銀子跑的,隻給他們母子留下三百兩,就恨他簡直不是人。
“你這個死人,你知不知道你沒了這兩天,我日子怎麼過的。那個什麼喬家的人,天天都來門上要債,說你拿了他們家四千兩銀子。趙振平那銀子呢?”
趙振平不由一呆:“喬家的人問你要銀子?”
話一出口,又鄒了眉頭,問了也白問,他自己都心裡清楚,自己是把喬家的人給騙了,憑一張字據,就想抹消掉一筆債務,這根本不可能。
想到自家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喬家的人還在逼著他要債。
趙振平就滿腦子一窩的蜜蜂,在他腦子嗡嗡嗡的亂叫,心煩氣躁:“我怎麼這麼倒黴。”
薑氏冷笑一聲:“你不做人事,當然倒黴。”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休了你。”趙振平正煩得要命,薑氏還這樣說,當即怒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