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遇襲,這個消息在翌日迅速傳播開來。
因著受傷的是穆庭,護國寺更是連夜叫人快馬加鞭去了京城送信,而在第二日,京城就派來了兩隊禁衛軍精銳與四位太醫,刑部與大理寺更是來人不少,儘數是被派來查案的。
——護國寺縱然不在京城,卻是國寺,更有晉王世子身受重傷,賊人猖狂至此,實令朝堂憤怒不已。
老大人們不見得喜歡穆庭,但絕不容許有人挑釁國家威嚴。
因著昨日夜裡耽擱到了淩晨才睡,雲渠第二日罕見的起晚了些,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洗漱過後,司棋一邊幫她挽發,一邊道“京城一早就來了人,連禦前的甘總管都跑了一趟,據聞是當今與太後實在放心不下晉王世子,便叫心腹來好生瞧瞧,各種藥材補品更是送了好幾車來。”
雲渠道“太後素來疼愛晉王世子,若非她身子不好,賊人又未落網,隻怕必是要親自來瞧瞧才能安心的。”
聽到她隻提起太後,司棋眼神一動。
想了想,雲渠在梳妝完畢後走去桌前,寫下一封信後封好,叫陸一派人送回京給太後。
太後信任她的醫術,她自不吝於再刷好感。
反正她本就是為穆庭來的。
大抵是聽到雲渠醒來的消息,在她用早膳時,靜清就匆匆來了,進門便是大禮“昨夜寺中守衛不當,竟容賊人長驅直入,傷到貴客,驚擾施主,貧僧代寺中上下向施主賠罪,慧覺師伯已在佛前為諸位祈福,待三日後,會有在佛前開光的護身符送予施主,望您不受驚擾,此後平安順遂。”
慧覺的護身符千金難求,向來隻贈有緣人,想是昨夜那一遭實在驚險,這才如此大手筆。
雲渠自不會怪罪什麼,說白了護國寺也是無故受過,且她也沒病沒傷。
與靜清略聊了幾句,後者見她這般好性,這才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靜清師父這是被嚇著了。”司棋掩唇道,“昨夜那般動靜,偏生誰也未曾察覺,許多人都以為是護國寺做的手腳,如今慧覺禪師師兄弟幾個祈福的祈福,配合查案的配合著,還有守在晉王世子院裡寸步不離的,安撫一眾香客的事兒便落到了靜清頭上,這一早上……他可受了不少氣了。”
雲渠歎道“若非我們早知緣由,隻怕也要懷疑到護國寺頭上去。”
香客在睡夢中昏迷,護國寺的僧人們,包括守夜巡邏的也儘數昏迷過去,要說護國寺沒有內應配合,誰會相信呢。
“不過出了這般事,慧德住持卻依舊沒個動靜。”司棋疑惑道,“要說閉關,難道當真就對外物毫無覺察麼?”
“肉體不消,總吃五穀雜糧,哪有真辟穀的?”雲渠放下筷子,“慧德禪師再是佛法高深,也還沒擺脫肉體之身。”
“那就怪了,刑部與大理寺來勢洶洶,護國寺上下人人自危,他竟也坐得住。”
“或許他算到護國寺這一劫可逢凶化吉呢。”
“您說的也是。”
雲渠今日用過了早膳才開始練功,練了一個時辰後,這才回去沐浴更衣,一切忙完竟就到了午時。
“剛用完早膳不久,午膳便稍後再用吧,我們去瞧瞧晉王世子。”她道,“雖說他傷勢已穩,到底還是要表個態,送些藥才是。”
“是。”
司棋將雲渠製好的藥裝盒,便隨雲渠一起去了穆庭的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