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碩朝著顧七淺鞠一躬:“跟著趙將軍來的,陛下派我來協助大人。”
說話的工夫,元哲已經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府。
“咱們也趕緊進去吧。”
趙德勳說罷,領著顧七朝前走。
到了前廳落座,丫鬟奉上熱茶。
“這位便是澤州來的裴啟桓,裴大人吧?”
顧七抬頭,見對麵的人年紀稍長,身著二品官服,顯然是個人物。
快速起身,恭敬行禮道:“見過大人,晚生便是裴啟桓。”
元哲放下手中茶盞,緩緩道:“這是洐州州牧,謝淮謝大人。”
顧七腰壓得更低了些:“原來是謝大人!久仰大名!”
謝淮笑著起身,托起顧七的胳膊:“真是後生可畏啊,快坐,快坐!”
看相貌,謝淮與馮睿年紀應當相仿。
隻不過,馮睿麵露奸邪,謝淮雖透著精明,卻並無邪氣。
也是,官做到這個地步,若像李景浩那般天真無邪,怕是早被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謝淮坐在顧七對麵,身子朝著廳中主位的方向,看著元哲道:“趙將軍來洐州之後,臣等便日日守在城門口,盼著殿下早日抵達洐州呢!”
元哲點了點頭:“有勞諸位。本王此次前來,為的是荼州治水一事,想必趙德勳已經跟謝大人說過了。”
謝淮言道:“荼州百姓受難,我等義不容辭。殿下來之前,臣便跟趙將軍商量過了,先送兩千石的糧食過去救急。”
“兩千石,怕是不夠。”
聽了顧七的話,謝淮笑著轉過身來:“裴大人有所不知啊,洐州不比荼州,荼州雖有水患,耕地卻不少,水患問題一旦解決,百姓自然有活路。洐州北靠山、東臨水,往西便是荼州方向,沿途多丘陵。故洐州耕地少,百姓也多以魚蝦為食,我雖有心助荼州脫困,卻也要保洐州一方安穩才是。”
顧七看向元哲。
元哲點了點頭。
隨後元哲看向趙德勳:“陛下怎麼說?”
趙德勳起身:“此次臣來,帶了陛下旨意,大開荼州糧倉,渡百姓之困。治水一事,全權交由薛大人和裴大人處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顧七會心一笑。
繼而聽趙德勳繼續道:“考慮到洐州、澤州糧食不足的問題,陛下恐兩地救濟不足,便由朝廷撥賑災款和賑災糧,由臣押送。”
“嗯。”
元哲打了個哈欠:“本王累了。”
那誇張程度,倒像是做戲。
謝淮起身:“早為殿下和裴大人備好了廂房,不如先去休息。臣這就讓廚房準備接風宴,晚上再聽殿下訓示。”
“甚好。”
元哲起身,謝淮忙前麵帶路。
顧七正想著如何讓謝淮多掏點糧食出來,見元哲起身,隻好作罷,跟著去了廂房。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乾脆起身,直奔元哲的廂房。
剛到門口,正遇徐碩從屋中出來。
“徐太醫...”
“殿下在休息,裴大人晚些再來吧。”
見徐碩手中拎著藥箱,顧七才反應過來!
“殿下的傷,如何了?”
“咱們邊走邊說吧。”
路上,顧七將元哲受傷一事和盤托出。
徐碩細細聽完,道:“殿下後背挫傷,並不嚴重,但一路上沒有處理,眼下有些紅腫。”
“是我的疏忽。”
“裴大人也不必自責,以殿下的性子,定不會因這等小傷,耽誤行程的。”
原來他在廳上所為,是挨不住疼痛,卻不想大家擔心,才謊稱困頓。
不知為何,自己竟有些心疼。
顧七忙搖了搖頭,朝著徐碩淺鞠一躬:“有勞徐太醫多多照料。我就先回去了。”
“裴大人慢走。”
回到房中,才躺了一會。
天就黑了。
顧七打了個哈欠,盤腿坐起。
忽然,門口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
之後便聽到趙德勳的聲音:“裴兄弟?起了沒有?”
“來了來了。”
顧七趕忙下床,取下架子上的外衫。
“你也是夠能睡的,從晌午睡到現在。”
顧七憨笑道:“想著眯一會,沒想到這樣晚了。趙兄弟找我有事?”
“接風宴。”
“那我去喊殿下。”
“不用了。”趙德勳一把拉住顧七,笑道:“殿下早就過去了,就等你了。”
“呀!真是失禮!”顧七拽著趙德勳往外走:“你應該早點來喊我。”
“殿下說你一路沒怎麼休息,特意讓你多睡的,不必擔心。”
趙德勳領著顧七朝後麵院子走,經過長長走廊,遠遠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顧七本想靠門落座,趙德勳將她拽住:“往前走。”
“我?”顧七有些驚訝。
旁邊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比自己高出許多。
“恐不妥吧?”顧七悄聲問道。
趙德勳朝前努了努嘴。
顧七抬頭望去,見元哲端坐,直盯著顧七,招了招手。
眾目睽睽下,趙德勳領著顧七走到前麵,落座在元哲左手邊。
自己對麵,便是洐州州牧,謝淮。
趙德勳並未落座,徑直走向上座,在元哲身後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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