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顧七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啟桓。”
“嗯?”
喉頭滾動,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
整個屋子充斥著淡淡藥香,是他貪戀的味道。
這床上之人,似有萬種風情,正癡癡望著自己...
元哲越發口乾舌燥,心跳怦怦跳個不停,不一會便沁出汗來。
“殿下?”顧七見他額上沁汗,臉頰泛紅,還以為他害了病,忙探過去摸了摸額頭:“壞了,有些燒。”
元哲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盯著那軟唇...
“我...”元哲雙手扒住床邊,欲起身湊過去。
“堂堂鎮國親王,竟被男子迷得神魂顛倒!瀾國要亡,瀾國要亡啊哈哈哈...”
馮睿的話猶如利刃,直插進胸膛。
隻覺內裡疼得厲害,呼吸困難。
“嘭!”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倒了下去。
“殿下!”
...
“殿下!殿下!”
耳畔似有急切切的呼喚聲,元哲緩緩睜眼。
恍惚中,見顧七蹲在床邊,聲聲喊著自己。
他抓住覆上額頭的手,乾裂的唇發出低沉嘶啞聲:“本王魔怔了,竟對你動了這種心思...”
“徐...徐太醫,這是怎麼回事啊?”
徐碩蹲在床邊,轉過頭看著趙德勳:“我...我也不知道。”
想抽出手來,卻被元哲攥得更緊!
“許是...”徐碩用儘吃奶的力氣,才將自己的手抻了出來:“許是燒糊塗了。”
起身擰乾冷帕,剛要上前,卻住了腳。
“不然,你去吧。”徐碩將冷帕遞給趙德勳。
趙德勳麵露難色,用劍柄推開了徐碩的手。
場麵登時尷尬起來,元哲躺在踏上,覺得喉嚨灼燒,不停喊著:“水...水...”
“我去倒水!”
趙德勳火速跑開。
徐碩穩了穩慌亂,似赴死般,湊了上去。
趙德勳拿起茶壺倒了些淡茶出來,朝床上元哲望了一眼。
他摸了摸懷中的奏折,皺了皺眉。
“好了沒有?”
聽到徐碩一聲喚,趙德勳忙將茶盞端過去。
徐碩慢慢將元哲扶起,一手接過茶盞,緩緩喂了下去。
本是正常不過的診治,在趙德勳眼中,多了層曖昧的味道。
他長歎口氣,發起愁來。
“徐太醫,你...是不是喜歡殿下?”
徐碩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險些端不穩茶盞:“趙將軍,你說的什麼話?”
趙德勳掛起看穿一切的表情,眉頭緊鎖:“徐太醫,殿下他,他不能喜歡你,你知道吧?”
“我看你也魔怔了。”徐碩將元哲緩緩放下,冷著臉收拾東西。
見徐碩要走,趙德勳忙上前拉住:“你不在這守著?”
徐碩瞪著他,用力抽出胳膊:“喊晏大夫來。”
“你彆鬨了,晏大夫那邊得看著裴兄弟。”
徐碩並未回應,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
趙德勳自知話多,抓過徐碩的手,又急忙鬆開,結巴道:“徐太醫,怪我貧嘴。您彆生氣,殿下還發著燒,得有人照看不是?”
“行了,”徐碩擰了擰眉,朝趙德勳揮了揮手:“你且回去吧,晚上我守著。”
夜半
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自己被眾人簇擁著進了房。
床上靜坐著一個人,身著喜服,蓋著大紅蓋頭。
他打了個酒嗝,踉蹌走了過去。
掀起蓋頭,見到低眉嬌羞的小娘子。
周圍安靜下來,他彎下腰,細細端詳著。
白嫩的肌膚,青絲烏眉,高挺鼻梁。
一雙明眸含著似水柔情,紅唇輕吐出兩個字:“官人。”
周圍忽然充滿了人,指著他哈哈大笑!
“看吧!我就說他喜歡男人!”
“哈哈哈,堂堂鎮國親王,竟真如傳說中,有斷袖之癖!”
“我沒有!”他慌張看著周圍的人,用力辯駁著:“我不是!”
“官人。”
床上的人緩緩起身,湊了上來。
所有的聲音悉數湮滅,腦海中隻剩下顧七精致的臉...
元哲睜開眼。
屋內燭火亮著,徐碩坐在床邊矮凳上,打著瞌睡。
他抬手將額上冷帕拿下來,長歎口氣。
徐碩迷糊點頭,將自己驚醒。
見元哲醒來,忙湊上前去,摸了摸額頭:“呼,燒退了。”
“徐碩,我好像病了。”
“殿下,不過是有些風寒發熱,並非什麼大病。”
“不是。”元哲望著頂上的帳子,惆悵起來。
“殿下,似有心事啊?”
不知為何,聽到徐說的話,元哲眼角落下滴淚來:“這心病,怕是過不去了。”
“彆多想了,”徐碩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早些休息吧。”
說罷,起身將燭台端到外麵。
裡麵頓時黑了下來。
元哲依舊睜著眼,望著帳頂,再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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