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顧七頓時生疑,立即追問起來,“什麼樣的百姓?”
“似乎跟小的差不多高,”他凝目回想,卻實在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看穿著,就是普通的百姓,長得挺壯實,有點黑……”
如今荼州正大修工事,但凡有點子力氣的男子,都去郢江乾活去了。又豈會有百姓守在刺史府,這麼巧又看見自己去了郢山郡?
“蠢材蠢材!”顧七罵了一聲,臉色越發難看,“那人定是要趁你不在,淺進刺史府!”
蘇鎧陡然一驚!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果不其然,拐過行街,眼前便是刺史府,恰見一蒙麵男子越牆而出!
“抓住他!”她厲喝一聲,雙手抓住韁繩的同時,蘇鎧已蹬著馬背騰空而起,急急追了上去!
到刺史府門口時,聽到銅鑼聲響。她勒緊韁繩停在原地,見一眾小廝手持木棍急哄哄跑了出來。
“大人!”手持銅鑼的小廝驚魂未定,頂著慘白的一張臉道,“剛剛府上來了刺客!”
“看見了。”顧七皺著眉,朝蘇鎧追趕的方向望去,早就沒了人影。
她翻身下馬,隨後朝眾人揮了揮手:“從哪發現的刺客?”
“回大人,是瑜姑娘發現的,”持鑼的小廝喘著氣,緊跟著顧七的步子,“當時她在小廚房熬藥,出來的時候正撞見那刺客跳進後院!”
她頓住腳,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慶瑜在哪?”
旁邊手持木棍的小廝接進話來,抬手指著徐碩的房間:“回大人,瑜姑娘喊人的時候,被那刺客砍了一刀,眼下在徐太醫那邊!”
“知道了,去徐太醫那屋看看,若是傷口處理好了,便讓慶瑜來前廳。”她皺著眉頭,邁著大步朝前廳走。
這刺客來的如此巧,顯然已經在刺史府門前盯了好幾天。
想來,是奔著院中關押的賊人來的。
洐州抓獲的賊人,本是江北大營的兵。按理來講,自己與江北大營沒什麼瓜葛,即便和唐鶴結仇,這群兵也當是不知道的。
可偏偏有這麼一個,對自己充滿恨意。
自到瀾國以來,也隻有在荼州待的時間最長。想來這仇,也該是在荼州結下的。即便抓了他,當下審問也是無用的。
這才想著將賊人帶到荼州來,借著百姓的悠悠之口,將消息放出去,自然會有人上鉤,或救或殺,總能夠甕中捉鱉。
恐計劃有失,心中的盤算從未道給旁人聽,蘇鎧自然是不知道的。
今日因父親的案,憋了一肚子火,又趕上這事,脾氣難免差了些。
顧七坐在桌前,歎了口氣。剛剛自己衝他發火,實在不該。
稍坐片刻,慶瑜便邁著碎步來到前廳。
細細追問兩番,才知道那刺客前腳翻進後院,後腳便被慶瑜發現。也是這丫鬟機靈,當即就叫嚷起來,甚至大著膽子上前拉扯,引刺客驚慌,這才砍了一刀翻牆逃跑。
“瑜姑娘受累了。”顧七鬆了口氣,緊繃的臉上浮現淡淡笑意,“這兩日好好休息吧,不必伺候。”
“謝大人。”慶瑜捂著胳膊,緩步退出了前廳。
“大人!”不到一刻鐘,便見蘇鎧急急奔來。
見他兩手空空,便知結果。
顧七稍顯失落,此番打草驚蛇,恐怕後麵再抓就難了。
蘇鎧自知犯了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小人失職,甘領責罰!”
“領什麼責罰?”此事怪自己沒有提前說清楚,怪不到旁人頭上。她輕歎口氣,抬手示意蘇鎧起身:“是沒追上,還是沒打過?”
沒追上,說明輕功一般,若是沒打過,便說明武功平平。
自始至終,都沒有了解過蘇鎧真正的實力。若連一個小小的刺客都打不過,未免太差了。
蘇鎧緊攥著拳頭,黑紅的臉上透著懊惱:“本是追上了的,小的上去踹了他一腳,他朝小的扔了把土,一溜煙鑽進林子裡,那林子七彎八繞,眼瞅著就沒了人影。”
“說明是本地的,倒也不愁抓不著。”顧七握著茶盞,微眯的眸子露出狡黠的光,“沒事,還會有下次。”
未等細細盤算,便有小廝跑了過來!
“大人,”那小廝站在原地喘氣,稍稍得緩後急急說道,“城門口的兵來傳話,說哲王殿下進城了,讓大人們快快出府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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