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絲硝?”皇後聽罷頓了頓,對皇帝道,“陛下,臣妾記得此為並非在內務府月供之中,想必是從宮外攜帶進來的。若要繼續審下去,便是要提審宮女蘭芳,以及負責采買人員。”
皇帝點點頭,默許了她的話。
“陛下!娘娘!奴婢說……奴婢都說!千萬不要牽連奴婢的家人啊!”蘭芳恰如其分地哭喊道,“是……是惠婕妤……是她!是她身邊的寒酥指使奴婢這麼做的!”
殿內目光齊聚於一人之身,陶婉立刻從人群中走出,蹲下為自己辯解道,“陛下,娘娘……臣妾從未做過此事,定然是有人要陷害臣妾,所以才買通此人口出狂言!可否容臣妾於她對峙一二?”
皇後抿嘴一笑,“你起來說罷。”
“謝娘娘。”
惠婕妤起身,看著宮女蘭芳,“我問你,你既說本宮指使寒酥派你下毒於容華,那絮絲硝也是寒酥給你的嗎?”
“是。”
“在何處、何時所給?”
“在……在半月前、娘娘小產的第三日一早,奴婢按照先前的指使,去禦花園一處假山下的石塊下取的,寒酥並不在……”
“那寒酥又是何時、何地與你聯係的?”
“是……是娘娘小產的第二日下午,在禦花園碰到奴婢的……”
“胡說!”惠婕妤抓住紕漏,反駁道,“寒酥那日有沒有去過禦花園本宮最為清楚!陛下,娘娘,臣妾承平宮的人皆可作證,包括臣妾當日下午去了看望敬妃姐姐,永和宮的人也皆有見證,寒酥一直跟隨於臣妾身邊,絕無可能去禦花園同那賤婢會麵!”
晏鳶聽到自己,雖然她知道當日陶婉的實際目的是看望江若華,其餘的不過是過場,但此刻也不得不站出來說,“當日下午惠婕妤的確在臣妾處。”
“依臣妾之見,蘭芳所言未必是真,還需進一步去審才是,”晏清禾稟明皇帝,再看向蘭芳,故意幽幽開口道,“或許七十二道酷刑下來,她就招了呢。”
蘭芳聽罷,臉色“唰”一下便變得煞白萬分,抱著對生的渴望,立刻撲騰上前拉著皇後的裙角,這次臉上倒流露出無限的真誠,
“娘娘!娘娘!奴婢都說,希望娘娘能饒臣妾一命!是……是薑主子!是薑才人!是她怨恨我們容華得寵,自己卻毫無恩寵,心生嫉妒,才收買了奴婢……她又覺得因之前和貴人的事,惠婕妤跟娘娘有仇,才慫恿奴婢誣陷婕妤,將此事嫁禍於她啊!”
“你說的是哪個薑才人啊?”皇後問道。
“是……”蘭芳不言,隻是轉頭,將目光落在了薑玉牧身上。
“真是熱鬨啊……”皇帝默然地看著這一切,冷冷道。
薑玉牧手足無措地看著皇後娘娘,身體不停地因害怕而打顫,希望皇後能幫她解圍。
晏清禾不語,反倒是頗為淩厲地看著她。
該你上場了,玉牧。
薑玉牧見罷,隻能訕訕走上前蹲下,頭也不敢抬,隻是委屈地眨巴著眼睛,顫顫道,“陛下、娘娘明鑒……臣妾沒有……”
蘭芳似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咬住薑玉牧不肯鬆口,隻辯道,
“是薑才人……是她!對不起了小主……奴婢也隻是想要活命啊!那絮絲硝是薑才人給奴婢的……薑才人說,等奴婢用完了再去找她要,娘娘您現在去搜宮,一定能搜出些什麼!”
皇後轉頭看了皇帝一眼,見他輕輕頷首,便用眼神示意雲杏去查。
一炷香的功夫,雲杏歸來,手上端著一個盒子,交於太醫檢驗,確為絮絲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