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會散去後,全宓在宮道上喚住了沈令宜。
“恪婕妤有何貴乾?”沈氏警惕地打量著她。
“原依照位分,該我喚一句妹妹的,但這位分時變,沈姐姐又年紀長我一歲,還是喚我妹妹便好呢。”全宓擠出一個盈盈笑意,如春日暖陽扣人心弦,“如今沈更衣終於重獲自由,咱們不如一塊去看看她吧?”
“婕妤言重了,還是以位分稱呼的好,我也擔不起這聲姐姐,”沈令宜淡然婉拒道,“至於沈氏……她到底是有謀害皇嗣之責,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婕妤還是交友罷,我就不去湊這份熱鬨了。”
說罷,沈令宜便要走,全宓心下一沉,高聲喊道,
“姐姐就算忘了姐妹情意,也該記得自己為何入宮吧?既沒有爭寵的本事,又何至於袖手旁觀?難不成,姐姐以為自己還有明哲保身的機會嗎?”
話音未落便立刻見效,隻見沈令宜果真停住腳步,掙紮兩秒後,轉身陰著臉走向恪婕妤,冷冷道,
“婕妤是在威脅我嗎?”
“妹妹不敢,”全宓柔柔笑道,“令堂在姑父家,要說威脅也輪不到我這個外人呐……”
沈令宜閉上眼,壓抑著自己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這個全氏,自己為他人作嫁衣裳還不夠,還想拉自己下水,而自己寄人籬下多年,沒想到入宮後還是要如此如履薄冰的活著。
“既是如此,那便走吧。”
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她眼底的厭惡,沈令宜隻斜眼瞥了她一眼,往福陽宮的方向走去。
全宓莞爾一笑,跟了上去。
她就是喜歡看人無可奈何的模樣。
……
福陽宮。
自上次在宮門口偶遇了澤兒之後,沈熙宜便如同上癮一般,日日的正午時分,都倚在福陽宮門前,在宮道中穿梭的人群裡尋找那個小小的身影。
隻可惜,自從上次過後,澤兒便再也沒有來看過她,更不提從此經過了。
縱然如此,她還是守著,即便心中的火焰熄滅了,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全宓見她倚在門庭猶如癡呆,又好氣又好笑地嘲諷道,“姐姐,那從冷宮裡出來的許氏看著都比你有精神,你怎麼倒像個傻子似的,莫不成真的把腦子都給閒壞了?”
沈熙宜淡淡地掃她一眼,不認識,便沒有理會,又轉過頭去盯著宮外。
全宓對她的漠視並不意外,而是繼續笑道,“姐姐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你再看看我身邊的沈姐姐,這下你總該想起來了吧?”
沈熙宜果真轉頭,眯著眼,盯著她二人看了片刻,眸色中藏著三分驚訝、三分感慨,還有四分複雜。
父親真是山窮水儘了,竟把舅舅家一向嬌寵的表妹以及寄居在自己家多年的體弱堂妹都給送入宮來,這兩個傻子能做出什麼?
她亦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感歎,當年入宮時她們還是垂髫小姑娘,在她麵前依依惜彆,如今竟也都成了嬪妃,雙雙步了自己的後塵。
可悲啊可悲。
“你們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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