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繼……藩……”這三個字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帶著無儘的光輝與神秘,它們仿佛擁有了靈魂,在空氣中跳躍。
黃禦醫的眼中,震撼與疑惑交織,那複雜的情緒如同海浪般洶湧,幾乎讓他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他未曾發出一聲質疑,因為他深知,禦醫雖置身宮牆之內,卻無法與外界隔絕。一旦泄露風聲,那等待他的,可能是街頭巷尾的冷眼,或是家中突發的橫禍,甚至可能是門前的汙穢塗鴉。
然而,作為一名懸壺濟世的醫者,他怎能因為這些小事而畏縮不前?這不符他醫者仁心的信念。
黃禦醫心中憂慮的,是家人可能遭受的厄運——被囚禁在荒涼的城隍廟中,生死未卜,這豈不是天大的悲劇?
好吧,黃禦醫終究還是選擇了退縮。他迅速收拾起藥箱,向林蒙微微一拱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多謝抬愛,黃某就此告退。”
其他禦醫見狀,也識趣地閉上了嘴,默默退去。
“無敵,真是孤寂啊。”林蒙心中輕歎,那個無恥的敗家子,竟意外地留給了他一份無價之寶,這恐怕連他自己都未曾料到。
振作精神,治病救人!
林蒙緩緩走向榻前,低頭凝視著弘治皇帝,隻見他麵色蒼白,精神萎靡,一副病態。
“陛下,您可安好?”林蒙行了一禮,語氣關切。
“……”
林蒙繼續說道“臣特來向陛下獻上一份薄禮。”
弘治皇帝的聲音虛弱而冷漠,仿佛對世間的一切都已心如死灰“退下吧。”
這一次,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然而,林蒙並未退去。
“我林蒙,敢抗旨不遵。哼,你能奈我何?”林蒙心中暗自冷笑,但麵上卻依舊保持著謙遜的笑容。
他並不顯得得意忘形,而是輕笑道“臣已將禮物呈上,自當告退。”
說罷,他從袖中緩緩抽出一疊厚厚的信件。
信件?
然而,弘治皇帝的目光依舊空洞,對林蒙手中的任何東西都毫無反應。
林蒙卻隻是微微一笑,從中抽出一封,揚了揚“陛下,您是否想一睹為快?”
“退下!”這一次,弘治皇帝的聲音更加嚴厲。
但林蒙卻視若無睹,他輕輕地打開信箋,朗聲念道“皇上此致吾皇,願君安康……”
“……”弘治皇帝幾乎要瘋狂,這“此致吾皇,願君安康”的祝福,竟變成了讓人哭笑不得的“圈圈叉叉”。
林蒙尷尬地笑了笑“書信中便是如此記載……臣以為,這‘圈圈叉叉’,或許是寫信之人一時疏忽,應是‘萬福’或‘萬歲’之意。”
在春日的暖陽下,林蒙的麵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他的聲音如同呢喃般帶著一絲羞澀,試圖解釋著什麼。
弘治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著這世界的無趣。
林蒙突然轉換話題,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您可安好?”
“……”弘治皇帝沉默如山,仿佛連呼吸都是多餘的。
林蒙鼓起勇氣,繼續以頑皮的神情說道“皇上若偶感不適,那xxoo之事,自當是……呃……陛下龍體調養之道……”
“我張小虎,病了便隻想咬一口熱騰騰的饃饃,那饃饃啊,香得讓人回味無窮……皇上,您也應多吃些饃饃,病魔便會乖乖退卻。”
弘治皇帝的臉色變幻莫測,似乎被林蒙的童言童語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仿佛鬼使神差般,他竟沒有將林蒙逐出。
一封封來自西山的信件,如同打開了一扇通往純真世界的大門。
林蒙收起信件,笑容滿麵地說道“陛下,這些信件,是西山的孩童們聽聞陛下龍體欠安,特意寫來的。他們如同孩童般,言語中帶著幾分頑皮,陛下,您還想聽下一封嗎?”
弘治皇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凝視著林蒙,那目光中似乎有了一絲好奇。
學童們……是來自西山的學童?
一群無憂無慮的孩子……
這一次,他竟沒有將林蒙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