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團兒思索著常威的話,半晌之後柔聲道“常威,謝謝你!”
“彆光說啊,來點實際的。”常威攏起衣襟蹲在地上拔起幾根枯草在手裡把玩著,“我晚上要吃粉蒸肉,藜蒿炒臘肉。”
“好。”範團兒笑著答應。
不管家裡長輩們最後商議的結果是什麼,常威此刻已經為鄭力鋪下一條金光大道。
抓捕殺害我黨三十多位同誌的劊子手,憑借這個功勞,再加上初中畢業的文化水平,稍稍安排(運作)下,不管是進入公安局還是調查局,都不是件難事。
即便鄭力不願意進入兩局,給他安排個工人身份也很容易,甚至可以直接給個乾部編製。
一切順理成章。
稻場上,聽見鄭力的喊聲,宋玉成疑惑的朝著田埂方向看去。
鄭力他認識,九合生產隊的文書。
在他身後站著四個年輕人,從著裝就能看出是城裡來的,兩個中山裝湊在一起抽煙,穿著列寧裝的漂亮女人正在朝這邊張望,另一個穿著呢絨大衣的小夥子正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拔枯草。
老胡已經率先朝著田埂走去,大聲喊著,“小力,你喊我們做什麼?”
“市裡來了乾部,要問問畝產的事。”
老胡嘴裡嘀咕了聲,“問個屁,我還敢說實話不成?”
他邊走邊應道“怎麼要找我問呢,老宋是勞模,我可不是。”
“乾部說要多問問,剛從我家出來,主要是找外來戶問情況,還要打聽下土改和大鍋飯有沒有欺負外來戶。”
聽到這裡,老胡和宋玉成都心中大定。
老胡在考慮是不是趁機告個狀。
他們生產隊的隊長天天晚上鑽進小寡婦的被窩,這個事能不能管?
憑什麼自己去連門都不讓進?
宋玉成則是放下心裡的石頭,估摸著是因為自己外來戶和勞模的身份所以才被問話,腳步輕鬆的跟在老胡身後。
兩人慢悠悠的順著田埂過來,臉上已經換上恭敬的笑容,“幾位領導好。”
常威站起來,如沐春風般的笑意浮現在臉上,疾走幾步伸出雙手,“社員同誌,你們好。”
和老胡用力的握了握,簡單詢問了幾句情況,又轉向宋玉成,“這位社員聽說還是勞模?”
宋玉成微微躬著身,雙手接住常威伸出的手,剛想開口說話,一股劇痛從手心傳來。
“啊——”他慘叫一聲,掙脫不開,剛想動腳去踹,腦門左右分彆頂住一把手槍。
“齊玉林,我們找了你十年。”
常威聲音冷冽,讓他瞬間掉入冰窟。
老胡嚇的魂不附體,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不敢動彈。
這個時候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還在思考著是不是偷寡婦褲衩的事情被發現了。
宋玉成被常威捏住雙手,範團兒輕車熟路的拿出手銬卡在他手腕上,腦子裡還在拚命回憶齊玉林這個名字。
田埂上的慘叫聲很大,瞬間吸引了稻場上閒漢們的目光。
沒人敢跑過來看熱鬨,個個明哲保身撒腿四散。
隻有大隊書記和縣委辦的陪同人員跑回來,小心翼翼道“常處長,您這是?”
“宋玉成,原名齊玉林,是我們緝捕十年的逃犯,剛剛被我們的偵查員發現。”常威解釋了一句,把齊玉林交到張龍手上,繼續道“趙虎,你去公社打電話,讓縣裡,不,讓市局派車過來,這個人要連夜帶走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