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常威坐起來麵對一線天的時候,屋外的幾人瞬間放鬆下來。
沒有人可以在正麵擊敗常威,這個認知在過去半個月裡得到了更加深刻的加強。
他們在羊城接受過高強度培訓,也吃了點常威的強身健體丸,自認已經可以做到以一當十,可在常威麵前依然走不完一招。
一線天能不能打,他們不知道,但是拳怕少壯的道理大家都懂。
至於玩槍在兗北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常威的槍有多快,多準。
於是幾人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著。
四人蹲在燈光絢爛的港島街頭,看著這座魔幻的城市。
白天這裡的每個人腳步匆忙,很難看見慢悠悠的人,每個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努力。
但是到了晚上,這裡每條街道都是燈火通明的,街邊擺滿的各種攤點,那些人拿著白天辛苦賺來的錢瘋狂消費。
有些街道會有很多刷著綠色油漆的窗戶,聽司機說,那叫一樓一鳳。
陰暗的小巷裡會有很多人紅著雙眼走進去,充滿期盼的花錢在攤子上買些紙片,又小心翼翼的藏好,那是字花檔。
還有人公然的售賣白麵,買家就在街邊吸食,警察從旁邊經過也恍若未覺。
黃賭毒猖獗到如此程度,讓四大法王聞之咋舌。
一輛轎車駛過,細膩的粉塵被卷起來,鄔繼茂眯著眼睛道“這裡的警察都是擺設,除了找老百姓勒索,什麼也不乾。”
“殖民地的警察,本來就不是為老百姓服務的。”
李來福看到兩名軍裝警察沿街走來,隻是把帽子反過來朝著攤主一遞,對方就老老實實的把錢放進去,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小時候也看到過津門租界的巡捕,他們也不敢這麼公然的貪汙。”姬曉望覺得這不僅僅是殖民地的原因。
他們都想起常威從雷洛家裡搜出來的四千多萬。
大概就是靠著這些軍警在街邊,挨家挨戶搜刮來的。
而一旁的薑紅霞已經忍了又忍。
要是在國內,那個民警敢這樣乾,她早就上去先暴打一頓了。
可惜這裡是港城。
在雷洛家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裡有王,但是沒有王法。
本來她已經扭過頭不想再看了,結果在轉頭的瞬間,終究沒有忍住。
那是一個隻有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兜著幾包煙沿街叫賣著。
她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衣服,在四月的港城,夜晚依然透著寒意,她赤腳走著,哀求的看向每一個路人,被人推推搡搡也不敢反抗。
港島有錢人很多,但是窮人也不少,薑紅霞這幾天已經見慣了世間的不如意。
她原本隻是心疼了一下,沒準備多管閒事。
隻是當她看到兩個警察走到女孩身邊,沒有如願拿到“規費”後,直接搶過女孩衣兜裡的兩包煙,並一腳把女孩踹到路邊,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起來咬了咬牙,沒有和兩個警察計較,匆忙跑到小女孩身邊,把她扶起來。
“疼不疼?”她拉起女孩的褲腿,看到上麵一片紅色的痕跡。
小女孩木然的搖了搖頭,癟了下嘴,把地上散落的幾包煙撿起來,慌慌張張跑到兩名警察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薑紅霞的粵語水平很低,除了“鴨已殺死我來吃把狗屎”外,大概隻會“雷猴”和“唔該”。
小女孩其實是在哀求兩名警察還給她一包煙。
即便是要交規費,一包煙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