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冷哼一聲。
“他若是敢不一致,我便再不管他,由著他去當一隻千年萬年王八龜,我隻管把我那大侄子帶回去,他是死是活,我不再過問。”
薑瑤與薑珩乃是一對雙生子。
打小,薑瑤便覺得,自己與那個優柔寡斷的兄長生錯了性彆。
沒有半分主見,她一看就來氣。
王大軍停住了腳步。
轉身,頷首。
“屬下這便帶夫人去見薑家家主,能不能將人平安地帶回去,便全看夫人您的了!”
薑瑤這才明白,眼前這名小兵。
比她想象中,厲害得多。
薑瑤渾身一肅。
“是,民婦必不負所望。”
四重門上。
正在經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左鷹率先開路。
大軍緊隨其後。
成林斷後。
明明斥候來報,穿過這片樹林,腳程快的,僅需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往返一趟。
可左鷹覺得,自己已經走了許久,不知為何還沒走出樹林。
他抬頭望天。
稀疏的枝丫竟詭異地看不清天色。
四周一片寂靜。
左鷹猛地回頭一看。
身後空無一人。
隊伍呢?
為他引路的斥候呢?
天地間安靜的,仿佛隻剩下這片樹林和他自己。
一隻詭異的手,揮刀直向他而來。
左鷹躲身避開。
那隻手連同彎刀,一並消失不見。
畫麵詭異。
令人毛骨悚然。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他大喝一聲。
無人回應。
周圍的樹仿佛在動。
那把刀伺機而動。
再次出現。
左鷹揮刀過去。
想要砍斷那隻詭異的手。
刀鋒與刀鋒相撞。
鏘的一聲。
刀身顫動,發出嗡鳴。
震得周圍的樹,都不由得顫了一顫。
鋒利的彎刀,赫然出現一刀豁口。
左鷹難以置信。
他這刀,可是用精鐵製成,削鐵如泥,居然砍出了豁口?
一個晃神。
那把刀再次消失不見。
地上卻掉落了對方被他砍斷的半截刀刃。
這下,左鷹的心裡平衡了。
破防的另有其人。
沒有了詭異的刀。
左鷹發覺,眼前的樹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急速向前狂奔。
一把長刀一往無前地向前劈去。
什麼也沒有砍到。
天地虛無的隻剩下他。
時間靜止。
空無一物。
一時間。
左鷹竟然分不清,這究竟是在考驗他的膽量,還是考驗他的心理?
於坤和陳剛趕到的時候。
一路從一重門向上,十分順利的便到了四重門。
沒有遇見一個活人。
於坤雖然有些莽,但他不傻。
當即他派人回去報信。
他按照蕭玉祁的指令,沒有貿然往前。
而是帶著人馬,圍在林子前罵街。
“你們這群縮頭烏龜,見不得的光的卑劣小人,有本事出來,與跟本將麵對麵,鑼對鑼鼓對鼓打一場,隻有沒種的人,才會縮在小樹林後麵,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於坤喊出了一連串不甚禮貌的話。
隨即撞了撞陳剛的肩膀。
示意他說。
陳剛手指著那片小樹林,你你你,你了半天。
憋得臉紅脖子粗,才終於憋出了四個字。
“你說得對。”
於坤:“……”
對個棒槌?
“老子是讓你跟著罵,誰讓你跟著捧了?”
陳剛的臉憋得更紅了。
雖然他是個男人。
雖然平時在軍隊裡,沒少聽彆人說渾話。
但他確實不太會說。
總有些羞於啟齒。
“你們這群烏龜王八孫子,是不是看見老子來,都躲在背後嚇得尿了褲子?不是老子說你們,這麼大個人了,尿褲子不會還要回去找你們的娘親給你們洗吧?”
“哈哈哈哈!”
有一個人把不中用的陳剛擠到了一邊。
十分機靈地附和道:“什麼娘親?我看是娘子吧!”
“哎喲,你可太抬舉他們了?誰好人家的姑娘,會嫁給一個尿褲子,連褲子都不會洗的廢物做夫君啊?”
“哈哈哈哈!”
人群中紛紛鬨開了鍋。
你一言我一語,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埋伏在林子中和五重門那邊的叛賊們,一個個地,聽了這話,恨得咬牙切齒。
“老子要出去,跟那群狗雜碎拚了!”
“你要是現在出去,壞了山主的大事兒,你就不怕山主責罰?”
“士可殺不可辱,老子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窩囊氣。”
“哎,聽老大的,咱們再忍忍。”
林子這邊,嘲諷的話裝滿了幾大筐。
筐筐不重樣。
林子中間,無聲的廝殺,氣氛愈發緊張。
林子那邊,咬碎後槽牙的聲音,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過方寸之地。
被硬生生地隔絕出三個世界。
陳剛隻覺得耳邊一新又一新。
他的腦子還沒反映出來上一句話含沙射影罵的是什麼?
下一句話就冒出來,不停刷新他對渾話的認知。
他今天真的算是開了眼了。
哦不,開了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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