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已經儘力了!”
妮娜勸慰她。
多蘭朵搖頭,“不,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蕭玉祁那張嚴肅冷峻的臉。
他總是一席玄衣,高大威猛。
若是她……
多蘭朵嫣紅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皮肉。
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揪著妮娜的衣袖。
“你去,替我準備一份牛乳糕,再煮一壺牛乳茶,我要去找陛下。”
“公主,可是您……”
多蘭朵低頭看了看自己。
跌坐在地上,形容狼狽。
“不,我要去換一身衣服。”
玄青色的胡服,將她的肌膚襯托得白皙無瑕。
用銀線編織的腰帶,上麵鑲嵌著各色寶石,凹顯出纖細的腰肢。
銅鏡中,女子塗抹著胭脂,畫著北胡女子最愛的妝容。
碧玉串成的額飾,恰到好處地落在雙眉之間,露出漂亮的眉眼。
妮娜的手裡,拎著食盒。
忐忑道“公主,咱們真的要去嗎?”
那位陛下,可不是好惹的。
天虞不比北胡。
禮教森嚴。
公主身為先帝後妃,如何能與當今陛下……
“妮娜,你知道的,我沒有退路了。”
她的母親還在呼斯樂的手中。
如果她沒有完成任務,那她母親隻怕是會凶多吉少!
妮娜沒再說話,隻是將手裡的食盒拎得更緊。
多蘭朵從妝台前起身,兩條烏黑的長辮子上,綁著多彩的絲帶,與宛如墨緞的頭發交纏在一起,直直地垂在胸前,落於腰際。
妮娜跟著她一同往往外走。
西六宮內,住著的,都是太妃。
她們大多年紀比較大,無兒無女,就在後宮頤養天年。
這裡冷清得可怕。
先帝沒了,她們也不複往日那般劍拔弩張的模樣,沒事兒便聚在一起,煮茶賞景,聽曲看戲。
多蘭朵帶著妮娜出了宮門,一路上,雖然刻意避著人,但深宮之中,人多眼雜,不乏耳目。
她們前腳才出了門,不過眨眼的功夫,她的行蹤便傳遍了整個西六宮的主子耳中。
年太妃的院子素來是眾多太妃們賞花談天的地方。
灰色的廊簷之下,紫紅色的圓柱之間。
泥爐裡麵燃著炭火,上頭放著鐵板。
鐵板之上,擱著冒著熱氣的茶湯,邊上放著帶殼兒的板栗、鬆子之類的乾果,又配著幾碟子被溫得燙燙軟軟的糕餅。
昨兒這邊剛剛下了雪,外頭潔白的一片。
冰淩掛滿了樹梢和飛簷,彆有一番景致。
舒太妃拈了一塊糕餅,小口的抿著。
她坐在鋪著軟墊子的八仙椅上,腿上搭著一條毛茸茸的兔毛毯子。
小太監來稟報消息的時候,她恰好坐在年太妃的身邊,將小太監的原話聽得一清二楚。
“太妃娘娘,海棠苑的那位主兒,帶著婢女出去了,手裡頭還拎著食盒,看方向,應當是朝著陛下那頭去的。”
年太妃正翻飛著漂亮的指頭剝開了一顆圓溜溜黃瑩瑩的栗子。
開了口的栗子好剝,為著發時間,這兩年,凡事她都願意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