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安慰自己,至少養眼啊,使團裡幾百號男人早看麻了。
小小的烏篷船乘三個人已是極限了,所以艄公便得了清閒,由杜仲劃船。
小船在原地左搖右晃的打轉,沈昀這個坐慣船的都快吐了。
“杜仲,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話把艄公換回來。”
可憐杜仲一個旱鴨子,不知是以多強的心理素質才能在無遮無擋的船尾站穩。
“不必,屬下隻是試試手。”杜仲可不敢換,怕這一換女郎就不知道飄哪去了,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勁劃,雖然技巧不對事倍功半,但好歹是動起來了,晃晃悠悠朝湖心華麗的二層高畫舫方向飄。
榆都這種地方,權貴多如狗,沈昀一個小小禮賓司少使還真不夠看,是以他們也沒沒擠得太前麵,好在,那群花孔雀也不敢明目張膽靠畫舫太近,視野也還算空曠。
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麵上他們就是來遊湖的,至少都離著兩三丈,這個距離正好,近了顯得輕浮,遠了畫舫上的女郎們就看不清他們高談闊論的風采了。
看著熱情朝氣的少年們,沈卿想到他逝去的青春,畢竟他芯子裡已經是個年近三十的大叔了。
青春最無價,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三郎,喝酒。”沈昀敬了一個杯。
沈卿仰頭乾了,突然又燃了起來,男兒至死是少年!
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欣賞起美人美景,突然聽到一道猥瑣的聲音,對麵的沈昀卻毫無所覺。
沈卿自從習武練出真氣內力來,聽力越發見長,聲音是從右前方十幾米處的一艘小畫舫傳來,船頭是兩位衣著華貴的郎君。
“快看,盧沅芷上二層甲板了,我妹妹會找個機會把她推下來。”
沈卿微微擰眉,什麼仇什麼怨,要這麼害人家小姑娘,朝畫舫看去,二層人有些多,靠在護欄邊上的也有好幾個,他一時把握不準。
“盧沅芷落水濕了衣裳,梁兄去救時記得再用點手段,便可如當年老衛雲侯一般抱得美人歸了。”
“我們再往前劃一些,確保梁兄能第一個英雄救美。”
沈卿聞言臉色一沉,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衣衫濕了貼合身材,救人的時候假裝失手把人弄得衣衫不整,這個時代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未出閣的女郎被個男人貼身上下其手一翻,名節就毀了,不嫁也得嫁。
能想出這種下三濫主意的,也不可能是什麼好人家,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個小姑娘掉進火坑。
沈昀見沈卿神情嚴肅緊盯著前方畫舫,揶揄道:“三郎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盧沅芷。”
“啊?”還真有,沈昀下意識的回道,“她可是光祿大夫的孫女,說來黎安盧氏還是萬和盧氏的分支。”
沈卿盤了一下,原主二姐沈妘兮就是萬和盧氏的宗婦,還真是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又多了個撈人的理由,救了!
“不對啊,”沈昀反應過來,“三郎你不過才來榆都,怎麼可能知道那個女郎的名字?”
“剛聽隔壁說的。”
“啊?”
“路上剛買的鬥篷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