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星辰殿中,百裡星辰依舊跪在地上,她扭頭看著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心中就似被百隻螞蟻啃食,異常難受。
這裡若是等不到聖旨,在這裡多耽擱一段時間,柏川的危險就增加一分,望眼欲穿的百裡星辰百感交集,向來性子柔和的她真想馬上遁到大理寺裡去救人。
就在這個時候,杜仁英接到國主差人送來的聖旨,杜仁英不敢耽擱,疾步來到百裡星辰的麵前,“國主還是疼愛你的,拿著聖旨速速救你的朋友去吧!”
百裡星辰喜出望外,接過聖旨,準備起身,不料因跪的時間太久,雙·腿麻木不支,摔倒在地。
杜仁英扶住百裡星辰,娘裡娘氣地說道“喲,小心著點兒!”
在殿外守著的奚家輝早聽見聖旨已下達的消息,便衝了進來,扶起百裡星辰,“小主,可還走的動?”
“我沒事。”百裡星辰重新站起來,往星辰殿外衝去,一邊跟奚家輝說“我們快走,後麵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快!”
百裡星辰說著一路飛跑著奔向大理寺方向。
奚家輝緊跟在百裡星辰的身後。
大理寺之中,柏川漸漸蘇醒過來,發覺自己被綁在一根粗大的拷刑架上,四周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從高高的小鐵條窗外射進黑屋裡。
柏川打量著四周,黑洞洞的屋子四處擺滿了刑具,有的刑具上還粘著血跡,在微弱的光亮下發著寒光,讓人看著心裡發毛。
柏川微微動了動身子,忽然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原來在他不省人事的時候,那些大理寺的刑考官用沾著鹽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了他的胸口。
他試著鬆動手腳,撕裂了傷口,所以才會那麼疼痛。
看守在外麵的獄卒,聽見屋子裡有動靜,便推開鐵製的牢門朝柏川瞅了一眼,隨後跑到外麵拿來一根火把,將黑屋子裡釘在牆上的鐵油盆點亮,刷的一下,黑屋子變得火紅一片。
柏川的半邊臉頰被火光映的通紅,他把垂下的頭抬起,看向鐵門外。
一個麵色赤紅,且有幾分戲文裡小生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身著白色衣裳,一對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柏川的臉,就在先進來的獄卒向他低頭行禮時,他都沒有停下來瞧上一眼,而是直接走向柏川。
“喲,瞧瞧,這張臉生的多俊。”男子細聲細語地說著,不一會兒伸出右手要去摸柏川的臉頰,“你說……”
男子的手還沒觸到柏川,柏川把臉撇到一邊,沉聲道“死娘娘腔,給老子滾遠點兒。”
男子的右手緩慢握拳,咬牙切齒地收回來,一對桃花眼露出凶光。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到擺放刑具的地方,大致看了一遍擺在窄桌麵上的刑具,然後挑了一個短鞭走到柏川身邊。
短鞭上的血跡還未乾透,男子拿著短鞭,帶著玩味左右看了看,隨後突然發力猛抽向柏川的左臂。
因為疼痛,柏川閉眼,悶哼了一聲。
緊接著男子揚鞭再次狠抽柏川的左臂,那男子是個老手,兩次鞭子抽打在一處。
柏川咬著牙忍了過去,隻是左胳膊上的衣服已經抽破了幾個小洞,一塊塊的血跡映紅衣裳。
男子似乎以此為樂,看見柏川皮開肉綻,高興極了。
他將短鞭湊近了看,突然咧嘴笑著,然後雙眼瞥向柏川,嘴卻貼在短鞭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鞭子上的血。
“可想通了,是招還是不招?”男子陰陽怪氣地問著,然後指著那些刑具,說道“你可想清楚了,我疼惜你才選了鞭子,如若你再不招,接下來可就不是鞭笞這麼簡單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犯何罪,如何招供?”
柏川冷笑一聲,“你們連查都不查,就給我用刑,這不是屈打成招是什麼?”
“難道堂堂的大理寺沒有查案的本事,隻會冤枉無辜,屈打招認,草草了事?”
“難怪傳聞星辰國的大理寺裡全都是冤魂,原來都是被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害死的,你們怎麼還好意思拿國家的俸祿?真是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