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臣的體格並不算健碩,反而是一副消瘦的樣子,他的嘴角時常上彎,看起來輕佻而肆意。
他上衣從衣領處看是一件薄薄的深色單衣,外麵套著褐色的皮夾克,雙手插到下身的一條闊腿褲的兩側。
齊休心中無言的搖搖頭,但他也不會因此小覷對方,於是他開始試探。
“說起來,湯先生是過去護衛隊的隊長吧”
前方杜德平淡的聲音?傳來,中年帥哥笑了笑,眼中露出些許回憶之色。
“不過是過去的一點小事罷了”?
“是嘛……”?杜德沒有在說話,但他心中反而有了興趣,於是問道。
“杜兄弟也和我家那小子共事,感覺……如何?”?其實他心中明白兩人間的微妙關係。
杜德是名義上的繼承人,全學院通認,但另一人不服。
湯憲自視自己為康泰年做牛做馬,不說勞苦功高至少也是中流砥柱,本以為自己能夠接任……
卻沒想到對方突然跑了出來,儘快明白應該拉下身子,和對方處好關係,可……心裡還是過不去。
所以一直對其態度冷淡,甚至於……敵對!?
而且兩者間的關係儘管不為外人所知,但僅看網上兩人身上的標簽?,就已經有不少陰謀論者出現了。
而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兩人遲早有一天會真正的爆發矛盾,到那時就為時已晚。
所以他背棄自己當初心中許下的承諾,再度來此,看看能不能調節一二,如果不能……
湯臣望著前麵的那個身影,眼中閃過幽光。
齊休再度瞥了眼對方,感受到對方一閃而過的惡意,心中頗感無趣。
對方原先在校內素有名望,所以哪怕退休,也還有不少人懷念,他原以為對方?到此隻是單純的懷念往事。
如今看來……失去記憶的對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父親而已。
他索性直言相告:“若先生來此是勸我與湯憲交好大可不必如此,我很清醒,既不會主動交惡對方”
“當然也不會去討好,隻要湯憲不來理我,我也不會多事,這樣先生放心了吧”
齊休的語氣中帶著冷冽,一副毫不留情的樣子,但聽在彆人的耳中卻說不出的使人信服。
“如此就好,麻煩小兄弟了!”湯臣的臉上帶上一層喜意,看著齊休的眼神中頓時滿是讚賞。
“哈,我這倒是了卻了心中一番大事”湯臣放鬆的吐口氣,他望著前方的杜德,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珠子一動。
“我倒是有個想去的地方,不知小兄弟可否帶我前去”
齊休猛的回頭,看著對方儘管臉上稍有些歉意,眼神卻無比真摯的樣子。
“……倒是無妨,我反正也沒有其他的事要做”齊休瞥了眼天色,感覺時間尚早,自己倒是有空去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那就太好了,算算時間對方應該還在授課……”湯臣停下話語,左右張望了下“那邊!”
他伸手指了指某處,自顧自的進了過去,看上去一臉熟練的樣子。
齊休挑了挑眉,對著在不遠處窺探這邊的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先行離去。
他看著前方的湯臣,眼中閃過有趣之色,邁步跟了上去。
對方真的……失憶了?放在過去,齊休可能也就信了,但如今,齊休笑了笑。
梁白蓮看著離去的二人搖搖頭。
“走吧,我們也該去忙活了”她對著其他幾人說著,留戀的看了眼那邊,眼神變得清醒。
她轉身離去,也沒有多言語。
夏贏與鳩仁對視一眼,默契的跟著對方離去。
阿守扁扁嘴,腳步回轉,她要回家繼續去打掃了。
兩人一路前進,走上中間的那條大路,帶路的湯臣左拐右拐,走到一處牆壁停下。
齊休加快腳步跟上去,本想問問對方怎麼停下了,可看著對方臉上的尷尬表情。
他恍然大悟,對方沒有在校內自由移動的權限。
說到底,在青鏡學院中,學院們看似是走著就去了“教室”,可實際上,授課導師們真身大多在其他的地方。
隻是靠著唐頓模擬出的環境,學生與教師才能“麵對麵”,相反,對於沒有權限的“外人”自然見不到教師們。
齊休看向牆壁,在外人看不到的視線裡,一幕光屏顯現在那裡,上麵有教師們授課的科目與地點。
“……你要去哪裡?”齊休覺得對方此前很可能就是在等某個具有權限的人,倒不一定是自己。
那對方口中的擔憂自己與其子的矛盾……也未必是真。
齊休眼神眯起,在如今的這個情況下,對方前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呃,就去1536區域的海博士那裡吧,麻煩你了”湯臣笑容滿麵,抓著齊休的手上下晃動。
齊休也沒有拒絕對方表示親近的行為,“外界人”需要轉移必須與校內“權限者”身體接觸。
“唐頓,進行轉移”齊休對著空中開口,身體表麵逐漸亮起一道淺薄的白芒,而連帶蔓延到湯臣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