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喀。
身型龐大,暗紅色的鎧甲之上帶著化之不去的粘稠血色,冰冷的氣息駐紮其間,銀紅的短發盤踞於腦後,黑色的尖角向後彎曲,橙黃色的雙眼中閃現寒芒。
多爾納腳步平穩的緩緩走入宮殿,臉上帶著莊嚴之色。
麵對在仿若天河倒掛的霞光覆蓋下的那道看似柔弱的身影,他的眼中閃過恭敬之意,誠摯的低下了頭顱,恭聲道。
“格爾巴多爾納,神殿護衛隊長拜見大祭師大人,願您的榮光貫通古今,萬世不墜”
瓊首輕點,深色的藍色眸子凝視著眼前的龐大身影,眼中蘊含著無邊的威勢,那是即便星河斷絕,宇宙崩塌也絕不會有絲毫動搖的堅毅眼神。
“亂局漸起,而安德裡此刻卻陷入困境,無暇踐行與我等的承諾,故,我囑意,那道後手該啟動了,他天生就該是我們這邊的人”
“雖然安德裡一直將他們護的周密,不過,現在也由不得他了”
虞絲想著自己之前試著詢問安德裡,卻被對方自己現在正被卸職中,所以無暇繼續合作的借口所噎了一下,她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悅,不然她也不會此刻發動。
“另外兩位統領由我負責聯係,現在去吧,多爾納,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是,絕不墮汙我等森之國度的名譽,我多爾納定當竭儘全力!”
他高聲頌道,眼中雖有複雜之色閃過,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他轉過身,大步往外走去。
虞絲微微頷首,眼中光波流轉,不由想起此間宇宙對所謂‘森’的注解,旁人皆以為那是在詮述環繞本土的‘諸星’,那副形象就仿如森林一般。
也許他們還以為取名為森,一開始就蘊含著這樣的期盼,但實際上,那隻是對當時那位最強統領出身的注解,而自己當時也隻是作為輔助存在。
“即便是號稱永恒不墜的蘇生大地也歸於沉寂,我又如何可以幸免,唯有儘力而為,不辜負上帝的心意”
“八王時代已成過去,我們不再需要霸橫,隻求存身”
“隻是”
靜寂的宮殿中響起了若有若無的歎息聲,而後逐漸消泯。
而在一院的走廊上,李木的身體忽地一頓,他昂首看向上空,臉上浮現歎息之色,他感到有些頭疼。
“雖然他刻意沒有管,也不曾說,但我能不管嗎,真是”
他搖著頭,腳步一轉,走向階梯位置。
齊休原本有些飄忽的視線忽地一凝,眼前是一群麵色慘白的家夥,他們的身體在無形的顫抖著,眼中帶著深深的疲累,眼皮不住的打架。
心力已經耗損到邊緣了嗎,他心中思索著,右手抬起,指尖銀白光亮一閃而過,眾人的眼皮隨之合上,他輕輕揮手,大廳的地麵之上頓時浮現道道漩渦。
漩渦緩緩的將眾人疲憊的身影拉下,而他們將會被安全的送到舒適的居所,在那裡撫平身體的疲勞,蘇醒之後,心力也會比起平日更為強盛。
齊休耐心等待著眾人全部落下,目光看向樣式一致的掛鐘,那上麵顯示已然超過八點一刻,他心中搖頭,索性在這裡開始思索明日的內容。
老實說,即便他化用過去的鍛煉方式,不過這些人畢竟不是真正的異類,所以鍛煉的強度也不能完全等同,依他的想法,在他任期滿後,能勉強將一階基礎打好就算不錯了。
畢竟,時間還是太短,要是三個月的話齊休搖搖頭,他還有自己的事要辦,不可以一直在這裡,而且他現在也隱隱明白安裡讓他來此的用意了。
“人性啊”
他輕歎一聲,之所以用消化這個詞,而不是消泯,也隱含著那道意思,恐怕今後杜德的那份人性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圓滿或者隕落的那一天。
齊休的目光一動,視線移向一旁,那裡有一道冷肅的身影突然出現,他那張嚴肅的麵孔看向這邊,正是李木本人。
“住校,這段,時間,不回”
然而,李木忽然說出的這番話語卻讓齊休的眼神不禁一凝,他本想發問,可看向那張肅穆的麵孔,他還是沒了這個興趣。
“好吧,我隨後會囑咐一番仆役,還請為我準備一間房間”
齊休想著之後去校門附近通知一下,畢竟在校內存在很嚴重的遮蔽效果,尋常的聯係方式根本傳不出去。
之後恐怕短時間內就不得外出了,他的心中頓時有些沉重,這大概也與大總統現在的狀況有關。
“走”李木點點頭,轉身帶路,齊休平靜的跟上,心中則在默默的思索著。
而在齊休的家中,阿守幽幽的一歎,原本飛揚的白發也垂了下來,她望著外麵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原本精神奕奕的雙眼也變得黯淡。
“好慢,怎麼還沒有回來”
在地麵做著俯臥撐的紅虎瞥了這邊一眼,隨後默不作聲的轉過頭,繼續神情專注的鍛造著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肌肉隨之收縮擴張,看起來十分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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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小人有點豔羨的站在旁邊,偶爾想伸出手觸摸一次,卻幾經猶豫之後還是收了回去,眼中依舊帶著羨慕之意。
大白從鼻子噴氣,眼神鄙夷的看了那邊一眼,而後驚奇的看向靜靜的立於桌上的嬌小身影,她竟然沒來騷擾自己,真是怪異。
身後翅膀折疊著縮成一團,淡金色的粉末在空氣中不時閃爍發亮,她雙手抱胸,眼中流露思索,表情十分的嚴肅,絲毫不曾在意那道不時瞥來的視線。
“也是啊”
伏在客廳中央,感受來自地麵的冰涼,恐鱷水蟲的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聽到阿守的抱怨,她略有些猶豫,還是回應了一句。
阿守掃了這邊一眼,隨後表情冷淡的移開目光,她絲毫沒有與之交流的打算。
而在整個屋子中若說阿守在最靠近門的地方,她看著外麵的天色隻是一心等待著齊休歸來,而紅虎,虛影小人則在房屋的右角,大白,黃金蝶則在偏左的位置,最後的鱷蟲在中心。
幾位仆役彼此間隔著不小的距離,偶爾對視在一起,眼中也並無太多親熱之感,隻有著對陌生存在的抵觸和抗拒。
而這也是齊休不在之後,幾位仆役們的真實距離,他們優秀而成熟,所以不會按照私情來行事,隻會按照規章辦事。
得體而合格,卻不參雜著任何情感。
“啊”阿守忽地驚呼一聲,眼中滿是困惑和沮喪,頭上的白發猛地炸起,如同一根根鮮活的觸手在空中四處搖擺。
臉上浮現抗拒之色,阿守深深的歎口氣,隨後縱身一躍,腳步輕盈的立在地麵,然後她看著視線望來的眾位仆役,這才說道。
“主人說他短期內不會回來了,讓我們各自安排,但不要刻意惹事”
紅虎眉頭皺起,就連正在做的鍛煉也瞬間停止,他身體一頓,猛地站直,險些把一旁的虛影小人帶倒,他望著那個瘦弱的身影,沉聲道。
“這麼說,他短期內不會回來了?”
“是主人”阿守眼中寒光閃爍,她警告著對方,身後白發飄揚不定。
紅虎嗤笑一聲,隨後大步走向門前,與眼神嚴肅的阿守對視刹那,臉上浮現鄙夷之色。
“弱者,誰給你的自信與我這般說話”他冷笑一聲,拳頭向前伸出,拳風打的阿守臉部生疼,卻隻能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
紅虎張著嘴,眼中閃過猶豫之色,視線遊離片刻,最終還是走回角落,盤膝在地,再度開始錘煉自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