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是什麼?”
齊休腳步一頓,麵容平靜的轉過身,旁邊是亦步亦趨,眉開眼笑的法雅,她嘴唇微張,眼中帶著異樣的光彩。
“你應該清楚的。”多爾納抬起頭,橙黃色的眼珠直直的注視著麵色難看的阿守。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那樣做。”齊休緩緩搖頭,口中卻並無一絲和緩。
“是嘛,真是遺憾。”法雅歎息一聲,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惋惜。
“不過,無能之人也隻能這樣做。”多爾納低聲喃語道,他的眼中閃過一幕畫麵,意誌變得越發堅定。
而後,他緩步走向前方,阿守麵色嚴峻,數十道漆黑如墨的觸手從地麵蜂擁而出,而她則急速倒退——的倒在了地下。
多爾納平靜的站在地麵上,望著身前已然昏迷在地的阿守,身後是斷裂粉碎的數根觸手,此刻正在逐漸變淡,他右手伸出,地麵憑空生出一道幽暗的洞穴將阿守吞噬進去。
“這是第一個,還有”話語未完,多爾納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不久後,有身著黑衣的巡邏隊趕來,他們麵色嚴肅的四處探索著。
“無能嗎”齊休念著這個詞彙,心中忽地閃過一絲不安,他靜心凝思片刻,卻找不到不安的源頭。
“是的,比起我,您毫無疑問才是真正的天才,所以我才會接近您,不,應該是說無法控製住這份衝動吧。”
法雅那紫色的雙眸注視著皺著眉的齊休,眼中滿是憧憬般的光芒,臉上帶著興奮的暈紅。
“草木精靈,這就是你母係的彆稱,對吧?”齊休略作沉默,隨後目光如炬看向露出坦然笑容的法雅,她凝視著齊休,眼中閃過一絲認真之色。
“您果然清楚啊,確實如此,您看”說著,法雅雙手伸出,拂起耳旁的秀發,露出發尖的耳朵,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三對耳朵,宛如尖牙一般,邊緣泛紅。
“如您所見,我是佳木斯,也就是您所說的草木精靈的後代,法雅阿利斯塔卡爾富爾絲在此向您獻以真誠的祝願。”
法雅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後眼神變得堅定,她將頭發兩側的藍色繩帶解開,橙黃色頭發頓時披散而下。
“這才是我的真容,請您見證。”
從發尖到發梢,頃刻間化為淡金色,仔細看去還有些發紅的發絲,越發璀璨的紫眸望向這邊,法雅的周身帶著神秘的氣息,宛如山中精靈。
“原來是這樣。”齊休瞥了眼夾雜其中的紅色發絲,法雅臉色微變,單手撫摸頭發,狀似自然的將其掩住,眼中有些仇恨。
據齊休所知,草木精靈是母係社會,長者孕育後代可以依靠自身單獨做到,不需要進行相關的繁衍行為,所以說,那裡是相當抗拒男性的族群。
而族中一般是金發,綠發,並沒有什麼紅發,再聯係她的出身,齊休大約明白了對方追求他的緣由。
“是供奉嗎?”齊休詢問著,但心中卻早就下了定論。
“是,而且每年都有份額,我們這些‘子女’還好,但我們的‘母親’”法雅張著小嘴,臉上卻有些悵惘和無助。
齊休忽地明白了過去那句話的真意,記得那是在某次安裡說笑時,對他們提起的一個話題。
“對於那些自諡為世界主宰的家夥而言,即便原本是他們的子嗣,經過歲月的熏陶,也會讓他們遺忘對方身份,那麼有朝一日會用新的目光看待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他們來說,那些後輩隻是一些陌生人,雖然不能用我們的道德評價那種行為,但就我個人而言,還是十分唾棄的。”
“萌芽而壯大,繁盛而腐壞,混泥而育種,那雖然是宇宙的真理,但卻不是我們的,失卻道德,與禽獸何異?”
“哈哈,我古語現在也說的蠻不錯啦,這就叫有所準備,事權功倍呀!”
腦海中安裡得意的笑聲逐漸遠去,且不論他最後的自誇之語,齊休確實是對那些大世界之主有了更深切的理解了。
他們的祖輩的確對聯邦有功,但他們卻隻滿足於現有的地位,隻想著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享樂,而這些草木精靈則是屬於其中被欺壓的一類。
不過齊休心神一收,看向那個臉露哀傷的女子。
“但你其實不在乎那些家夥吧,法雅。”
他的聲音微微加重,法雅先是一呆,隨後她臉上的黯然頃刻間煙消雲散,她滿麵紅光的看向這邊,眼中帶著熱切的溫度。
“確實如您所說,太好了,我還真擔心您看不透呢,人家難得的擔憂起來,該說,果然是您嘛,真是睿智又冷靜。”
法雅口中連連吐出讚美之詞,她微微歪頭,眼中顯露真誠。
“那些毫無才能的家夥,人家才不在乎呢,父親那麼看重我,我可不會犯蠢哦!”法雅的聲調微微拔高,臉上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
法雅的眼神變得高傲,與她平素表現出來的溫婉麵孔並不相符,隻是麵對齊休,她依舊保持著謙遜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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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些家夥畢竟是清醒的,麵對有才能的後輩,他們還是會記住對方名字,將後輩納入自己的權力範圍之內,享受極高的待遇。】
在那次話題的最後,安裡的麵孔變得認真,他目光飄渺,臉上帶著諷刺般的笑容。
而齊休自然將那份言語全部記了下來,他不禁在心中搖頭,恐怕在法雅心中,也有身為首座後代的江路能與自己相提並論,其他人大概隻能算作用於解悶的玩具。
“那你就在接下來好好聽聽我要說什麼吧。”
齊休轉過身,向著青雲班走去,法雅楞了一下,隨後麵露微笑的緊隨其後。
“抱歉,大總統,您交給我的那個任務”
頭發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站在原地,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安德裡則在上首,麵容冷漠的看著說不出話的老者。
而一旁的徐讓則一本正經的坐著,眉頭緊皺,雙手緊握,杵在桌上,如同在思索著什麼難題。
路遙則沉默的站在一旁,神色冷淡,隻是瞥了老者一眼,就將目光移開,什麼也沒有說。
“孔尚,我很失望。”安德裡眼神發沉,語氣加重。
巡邏隊統領孔尚慚愧的低下頭,麵對安德裡的失望之語,他無言以對,隻能保持沉默。
“我也知道他們會朝那幾人下手,但我沒想到是你這裡最先出了問題”安德裡深深的歎息一聲,隨後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他看向對方。
“孔尚,你跟了我幾年了?”
“回大總統,已經三十多年了,是您提拔了我,我才有今天的地位,這次的失誤還望您重罰!”孔尚語氣沉重,他再度低下頭,身體抖動不止。
安德裡合上眼,原本眼中的哀傷隨之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