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啊,其實那都不重要。”
將空的思考攪得一團糟後,黑影的聲音忽地變得極輕,它頭顱向著這邊微轉,略有些彎曲的黑色耳朵幾乎彎成直角,那猩紅的單眼中映著麵色凝重的空。
“縱然那是多麼宏偉的話劇,也與你這個局外人無關。”它嘴角泛起冷笑,語氣變得高傲,“你該退場了,傀儡。”
空雙拳不由握緊,對方的話語他也並不明白,隻是,那份輕蔑之感他卻深深的感受到了。
身形虛浮的黑色巨猿在他的身後逐漸顯現,一道青光在旁閃過,空麵色一白,渾身的氣勢頓時虛弱下去,儘管如此,他依舊怒視著對方,指尖閃耀著寒芒。
“少瞧不起人,彆說你是什麼我,就算真是,老子也絕不認可你,去死吧,混蛋!”
轟,地麵瞬間出現一道凹陷的痕跡,空一臉目露凶光的衝過去,眼底深處卻依舊深藏著理智,僅憑對方突然出現,自己卻無察覺,他就明白,自己絕不是此人的對手。
他伺機尋覓著逃離的機會,隻要一瞬間的機會,他就可以逃離這邊。
“喏,他這樣想呢。”黑兔向著某處身影微側,語氣聽上去有些恭敬,黑暗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他神情淡漠的望向這邊。
“我倒不覺得奇怪。”他輕語著,形似活物的金色長發在腦後盤旋舒張,幽藍的眼眸在黑暗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
並沒有言語,也並無動作,隻是看到了那道身影,空的身影直接凝滯於半空,就如同蟲子的‘標本’一般,任憑過往的遊人肆意觀賞,卻無法做出絲毫反應。
“畢竟在你還沒被我親手教育之前,你就是這種脾氣。”安德裡看向訕笑不已的黑兔,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多變化。
“哈哈,頭,你這就有些揭傷口的意思了。”黑兔乾笑著,身體也在同一刻轉過來,思維,生命,本質,力量都在一瞬間反轉。
黑兔隱有期待的望向對麵,陣陣清風吹拂著安德裡的麵頰,他沮喪的吐口氣,再度轉過身去。
安德裡瞥了對方一眼,沒有在意對方的小小試探,隻是這種程度尚且還算的上是親切,友善,不過是日常的‘打鬨’。
他對著空所在的位置,隨意的揮揮手,一道幽暗的空洞瞬間將空吞了下去,黑兔不禁打了個寒顫,用憐憫的目光看向過去的自己消失的位置。
那可真是一段艱辛的日子啊,噗哧。
黑兔嘿嘿一笑,即便說是自己,但說到底不過是‘記憶’中的自己,並非真實,縱然經曆並不虛假,但要讓他強行與那個家夥共情,卻著實有些難為他了。
“不過啊,頭,要搞定這個家夥是很容易,不過接下來的這段曆史你打算怎麼推演下去,不應該展現一番什麼叫做撐天大手印麼?”
黑兔伸出一隻手,猛地在空中一抓,宛如將某個東西抓在手心一樣,就連原本嬉笑的表情也變得鄭重,看上去頗有幾分莊嚴之態。
安德裡淡淡的瞥了黑土一眼,而後平靜的說道。
“不需要,沒人會在意這點差彆,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野獸自然會退場,至於‘曆史’中的幾許疑雲,反倒是常見之事,你不需要去管。”
“你回去之後轉告謠他們,這段時間安分一些,我需要處理一些其他事,暫時沒空理會這邊。”
“是是”
黑兔的耳朵伸直又垂下,表情也變得泱泱的,他拉長調子,無奈的應和道。
他轉過頭,身體倒退而行,逐漸隱沒在黑暗之中,而安德裡也沒有在意黑兔的離去,他隻是凝視著某處,表情顯得有些深沉。
“雪莉,不要越界,不然的話”
他低聲喃語著,眼眸半開半闔,那是一雙淡漠的,並不存在人性的眼神。
話語落下,他的身形頓時炸裂成無數道光,原本幽暗的空間被照亮,待再度恢複沉寂,室內早已空無一人。
而在幽穀之外,正在酣眠的黑鳥眼眸張開,心神有些不寧,似乎發生了某種不秒的事情。
“廢物,白癡,蠢貨”從山外走來的粉豬正低聲咒罵著,那張本來會顯得可愛的臉上此刻滿是暴怒之色。
黑鳥心中不爽,這個豬頭莫非在罵自己?
還不等他發怒,來豬有了動作。
粉豬抬起臉,眼中帶著凝重之色,它那有些發紅的眼睛望著黑鳥,卻說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
“豪死了,並且不是那些叛亂者的手筆,而是被那些牧獸殺死了。”
黑鳥的心中一個疙瘩,兩者對望,心中都有一陣寒意流過。
這個時代究竟是怎麼了?
室內火燭通明,影子懸掛在窗邊,將內部的動靜一一顯露出來。
自高空中撥開雲霧,展露了銀白色的身軀,將略顯寂寥的光輝灑向大地,安迦睜開眼睛,將身上搭著的手臂丟到一旁,起身穿著一旁擺放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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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來,無視那床上那近乎喃語的抱怨聲,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剛一出門,一道躲在牆角的身影尷尬的站起身,與安迦的視線相對,看起來十分不安。
“那個我沒想聽,隻是”來人吞吞吐吐的,臉上還帶著少許油汙,看起來剛從哪裡趕過來。
“我知道的,貝克,你不用在意。”笑容在臉上浮現,安迦擺擺手,示意對方不用在意,而後,他踱著步,向著遠方緩緩走去。
貝克卻隻能呆呆的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不敢向過去一樣和對方打打鬨鬨,畢竟,在這個‘王國’中,除卻對方的那個父親,就屬對方權勢最重。
而他過去之所以能和對方玩到一起,也是因為他的家夥,不過現在卻不行了,貝克的心中不由有些黯然,他歎息一聲,倚在身後的牆上,表情有些恍惚。
安迦繼續前進著,隻是他此刻的臉上卻毫無笑容,反而是一臉虛無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
微寒的月色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衣裳,看上去既飄渺,又出塵,就如同一位疏離於人世的獨行客。
“毫無意義。”
他抬起一隻胳膊,望著那上麵浮現的深藍花紋,表情則顯得有些陰沉,這是代價,是他從那片深海中活下來的代價,所以他才需要與人交合。
通過調解身體的平衡,將心神穩定在一個良好的狀態。
並且,這也有助於他們的存活率,所以他才有著一人之下的地位,甚至在某些時候,連他那個強硬的父親也不得不對他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