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做,師傅,我該怎麼做才能”
唐淺伊雙腿一軟,溫暖的手掌頓時接住了她,她眼淚汪汪的看向對方,心中滿是急切。
“去成為遊女,成為被眾人認可的遊女,進而成為偶像,那樣的話,你就有一次機會,一次請至強者出手的機會。”
“曆經千劫,渡儘萬難,方才成就至強的諸位如皓日一般屹立在聯邦之上,假如是它們出手的話,我想一定可以解決那個孩子身上的問題。”
望著自己眼前滿臉淚水的弟子,於慧芝眼神溫柔,說出自己的提議。
“為此,你必須遠離這裡,暫時離開他的身邊,避開那會將你波及進去,一同導致破滅的命運,直到成為哪怕直麵風霜也能屹立不倒的存在,才可以去見他。”
“作為你的師傅,我也會儘全力幫助你,直到”我死去之前,最後這一句話,於慧芝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中默默說道。
“我明白了。”唐淺伊抬起手臂,猛地一擦臉龐,還帶著幾分紅腫的眼眸看向眼前的女子,“我要寫一份信,至少,我要告訴他一些消息。”
於慧芝麵帶猶豫。
“拜托了,師傅。”唐淺伊低著頭,聲音哽咽。
“僅此一次。”於慧芝搖搖頭,如果由她把關的話因此她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她的手指在空中一拂,刻印意誌的尖狀筆,記錄訊息的鬆軟紙一並出現在唐淺伊麵前,後者一把抓起筆,就往紙上寫去。
(“前啟,可愛的弟弟,我是你不告而彆的姐姐,很抱歉,姐姐失約了,但是,但是,姐姐可沒有忘記你哦,想必”)
滴答,清澈的泉液在空中散開,繼而化作水霧。
(“在那時,我覺得這個小孩真的無禮,竟然瞧不起我,所以我才偷偷的跟上你,好在那次我跟上了你,真是太好了”)
女孩在數日的偵測下,發現了某個討人厭的男孩,她的眼中帶著興奮,在外人表情怪異的視線中,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我這次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是你找都找不到的那種,不過不用擔憂哦,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姐姐嘛,倒是希望我以後回去你不會忘了我才好”)
也許自己今後會被他所遺忘,也許自己和他的關係再也回不到現在,但,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純白色的紙業一瞬間變得赤紅,她依舊咬著牙,無視腦內不斷傳來的眩暈感,拚命的,奮不顧身的書寫著,她要將自己全部的想法全部寫下去。
嗡嗡嗡。
於慧芝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弟子。
爆烈的熾焰在空中咆哮著,形成一道外貌猙獰的怪異狂獸,然後,它對著於慧芝呲著牙,口中發出低吼聲,而後低下頭,被烈焰纏繞的雙爪向前探出。
赤色的焰火在天空燃燒著,狂獸默默的注視著前方的身影,身軀半彎著,宛如一個守護者一樣護著內側的那道身影。
白色的水跡在空中揚起,赤紅色的流焰長發肆意的舞動著,眼眸中的黑色逐漸褪去,宛如熾陽的紅色滿溢而出,綺麗的紅色寶鑽閃耀著光芒。
原本的淡藍雲裳頃刻間被染紅,就像抗拒其他的顏色一樣,獨立蒼穹的絕世之花至此降臨。
雖稍顯稚嫩,卻能看出那睥睨世間的尊貴之氣。
(“最後,請不用來找我,因為,我一定會回去的,我最愛的人。”)
白嫩的手掌一頓,赤紅的花朵在空中一現,將厚厚的信件包裹起來,而後,她在那大紅的書頁下寫下最後的字。
(唐淺伊筆。)
“拜托您了,師傅。”女孩抬起頭,眼中仿佛燃燒著火焰一般,雙手捧著將其遞出。
於慧芝沉默的接過,而後看向眼前的女孩。
“伊伊,你——”
女孩轉過身,向著前方走去,那高揚的語調隨之傳來。
“在這裡就叫我另一個名字吧,您父輩那邊的姓氏,我已經決定了,我的最終的名字。”
燎原的紅色如驚鴻一般浮現,將一切的目光奪走,淺笑著的女孩轉過頭,赤紅的眼眸中滿是堅定。
“韓詩音,師傅,下次再見吧。”
“畢竟,我們也早就到目的地了嘛。”
韓詩音笑了笑,將眼中殘留的依戀抹去,轉過頭,大步向著前方走去。
而在她道路的前方,是一道處在靜謐之地的林野,在中心的白地之上,已然彙聚了眾多的女孩子。
女孩眼眸發亮,臉上毫無畏懼之色,迎著目光淡漠的領頭‘教官’,她的眼中浮現一抹驕傲之色。
“我將是這裡的第一,無能者儘管退下吧。”
麵如寒霜的教官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而後平靜的點點頭,眼神示意對方入內。
女孩旁若無人的站在最前方,無視了旁人的複雜目光。
於慧芝與那個教官對視一眼,後者隨即移開了視線,一副冷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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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慧芝輕歎一口氣,自己確實讓對方失望了,不過,她的弟子絕對會讓對方明白,自己並沒有退縮不前。
“加油,詩音。”她口中低語著,眼中浮現期待之色,她明白,那一朵高歌之花必將踏入那個至高的舞台。
“那麼,接下來就是處理這個了。”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信件,眼神變得幽暗。
齊休走在回程的道路上,心中卻流動著一股溫暖的情感,他從未想過,竟然還有人會這麼關注自己。
這也讓他不禁有了一份小小的勇氣,可以繼續前進的勇氣。
回到家,他的神情一變,眼中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因為長期的服藥,導致他的嗅覺變得靈敏,他的鼻尖一動,眼神頃刻間變得激動,這個氣息,莫非是自己許下的願望實現了。
他的神情頓時變得興奮,快速跑到客廳,先是打量半天四周,而後望向餐桌,在那裡正放著一道赤色的信件。
心神忐忑的他走上去,猶豫片刻,狠下心打開了信。
“————————”僅僅是一瞬間,他臉上的期待和笑容就頓時化為烏有,眼神變得無光。
的確是那個人的信,隻是卻並非是他期待的消息。
信上這麼說我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不用來找我。
麵無表情的他反複翻看著,那黑色的字體顯得分外刺眼。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站在原地,本不想理會,卻忽地想起,似乎最近叔叔就會回來,莫非是
身體猛地一轉,像逃避一樣,將信件揉成一團,重重的扔在角落,他快步跑到門前,猛地打開門,眼前是熟悉的身影。
一隻手伸了過來,而後將他的領子提起,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眸瞪著他。
“還真敢出現啊,你這個累贅,啊?!”來人咆哮著,其他二人皺皺眉,卻並沒有出言阻止。
男孩眼神迷茫的看著眾人,眼中滿是不解,為什麼?
“你知道嗎,因為你的緣故,那個老好人烏成死了。”背持長槍,滿麵冰霜的男子冷冷的看著這邊,眼中則滿是殺意。
喀拉,若有若無的碎裂聲響起。
“”不明白,到底說了什麼?
男孩神色呆滯的看著對方,眼中既無悲傷,也無恐懼,隻是單純的茫然。
“嗬嗬。”男子冷笑著,眼神越發冰冷,空著的另一隻手伸向後方的長槍。
在持槍男子身後的另一位女子麵色微變,口中低喝道“陳方,不要衝動。”
另一邊腰懸寶劍的男子也隨之上前,五根手指猛地發力,用力按在長槍男子的肩上。
“看在隊長的份上,就到此為止吧。”他也沒有去看男孩,隻是盯著名叫陳方的長槍男子。
陳方麵色不定,隨後他冷哼一聲,隨手將男孩扔飛,屋內傳來一陣乒乓亂響的聲音,他眼神陰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女子與男子對視一眼,口中歎息一聲,隨即快步跟上了前者。
而至始至終,兩人都不曾理會倒在地下的男孩。
“是噩夢吧。”男孩低語著,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容,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一步一步,最終他瞥了眼角落裡的碎紙,口中發出一聲乾笑。
身體向後一樣,隨著一聲嘎吱的聲音,重重的身體倒在沙發上,雙目凝視著上空,眼中毫無波瀾。
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一般,屋內頓時陷入了壓抑。
“啊。”
三人快步離開那裡,直到進入一處林蔭地,陳方的身體這才一頓,在原地站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