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虎暗歎一聲,斂去心中那一絲憐憫,繼續木著臉用木棍撥動著眼前的‘灰燼’。
那是一灘宛如黑泥般的液體,在它的外圍地帶則是放置著三顆通體透明的圓球,以三角之態分立一處,其表麵不時閃過一道微弱的流光。
“骨髓納於核,皮肉作韁繩,心血為蘚引,普化作流衣”
虛影小人站在紅虎的肩膀上,雖眼中帶著一絲不耐,但依舊老實的吟誦著奇異的箴言,空中閃過一道道的波紋,而後融入眼前的黑泥液體之中。
黃金蝶浮在不遠處的空中,蟬翼在身後緩緩擺動,一對靈動的眼珠則凝視著眼前的儀式,臉上則浮現一絲思索之色。
無暇白獸懶洋洋的臥在一顆呈乾枯態勢的樹旁,宛如在酣睡一般,身下則有純化的白芒形成一道道光環,遠遠的望去甚至連空間都變得有些模糊。
“主人,就這麼乾脆的殺了對方真的好嗎,身為一個當地人類用處多少還是有的。”
身側有藍色輕紗飄揚,半挽著袖子,宛如一個大家閨秀般的溪守麵露疑惑向著眼前一個正凝視遠方的男子問道。
齊休收回眺望遠處的目光,順手摸了下靜靜的立在一旁的恐鱷水蟲的頭顱,看著對方溫馴的表情,他微不可察的笑了笑,看向跟隨自己最早的仆役。
“阿守,中立世界和開拓世界是不一樣的。”
他眯眯眼,回憶著記憶中的那些信息,他一向不打無準備之戰,在來這裡之前他就將留存在聯邦的這個世界訊息全都看了一遍。
通過對方所掌握的知識從而進一步確認自己手中情報的真實性。
如今看來,相差不多。
想到這裡,他暫且按下思緒看向眼前依舊不解的溪守,打算先為對方解惑一番。
“在普羅之界,除了我們森之聯邦,群星聯盟,天堂山之外,其他的勢力最多隻算二流,這其中固然有腦子不清的存在,但頂層人物大多數還是極為理智的。”
“同盟,下屬邦國,流亡之民等這些稱謂其實都是對其的簡稱,而在這其中,像是人偶之鄉這種可以與頂層勢力抗衡一二的勢力,則會選擇另一條道路。”
齊休的眼中帶著一絲銳利,而後,他的語氣依舊冷肅的說道。
“泛勢力接壤圈,又名中轉地帶,理論中禁止諸多勢力在此交戰,實質上”齊休微微搖頭,隻是作為頂尖勢力彼此試探的一處區域罷了。
“”溪守心中越發疑惑,即便如此,又與殺死當地人類有什麼關係?
齊休掃了對方一眼,出於點播對方的想法,他隨即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理由。
“正因為對方不重要,我才需要殺死對方。”
“我們已經知道對方隻是一個偏遠家族的支脈,身上雖有些價值,但比起我此行的理由,以及對方可能帶來的麻煩,對方本身反而不算什麼。”
“須知,一葉落可知一秋,人亦如此。”
溪守一怔,繼而心中恍然。
“我謹慎是為了避免麻煩,我殺戮也是同樣的理由。”齊休再度抬頭望了眼天色,轉身便向著遠方走去。
“什麼意思?”感受到顱頂溫暖離去的恐鱷水蟲一臉迷惘的看向溪守,後者輕輕一笑,眼中光波流轉。
“森羅萬象,這個中立世界確實足夠‘中立’。”溪守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輕柔的身姿一轉,眉間帶上一絲盎然,緊隨青年而去。
恐鱷水蟲抬起頭,天色越發漆黑,它歎息一聲,也懶得多想,沉下身子默默趕路。
身披流光的無暇白獸悠悠然從眼前經過,掃過眼前的‘蠢貨’時,心中不由嗤笑一聲,連這個世界是真正有主這種小事都想不清楚,遲早會被主人拋下。
它心中越發得意,周身卻顯得越發聖潔,似慢還快的向著遠處而去,而在它的身後,那顆原本已然枯萎的樹木卻在不經意間挺直了腰,抽綠的嫩芽悄然生出。
點點金粒自空中蕩開,而後複歸平靜。
紅虎瞥了眼遠去的幾道身影,依舊立在原地,靜靜注視著眼前翻滾不休的黑泥,熾焰的雙瞳越發的澄澈。
“早點收拾吧,爺累了。”虛影小人打個哈欠,不屑的瞥了那隨著夜色而來的諸多幽影。
莎莎莎。
一對對殷紅的血色眼眸在夜色下亮起,混雜著凶戾之氣向著這邊襲來。
彭。
宛如人型豺狼般的身影迎麵撞上了一堵牆,它眼神暴戾的看向眼前的存在。
“————此路不通。”
紅虎麵色平靜的望過去,語氣顯得極為淡漠。
“呷!!!!!!!!”
一道道血影尖笑著,宛如一曲嘶啞的葬歌,它們一擁而上,打算先將眼前的獵物殺死,再將逃走的那些獵物一一殺死。
而在上空,夜色越發漆黑,宛如處在幽淵之中一般。
紅虎麵不改色,他輕輕抬起手,周身隱隱顯出金紅色的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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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域。”
而後,有瑰霞自天際彼方倒掛而來,掃儘一切汙濁,其號——
“無淨領域,伯也更進一步了。”
齊休點點頭,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此界確實災禍多生,哪怕是處在村鎮的外圍,都有這種凶煞之物存在。”溪守輕吐一口氣,亦步亦趨的走著,口中輕聲道。
至於紅虎本身的實力,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情況如何?”齊休話語稍頓,而後目光在一側劃過,點點金粒落於肩膀,須彌間,一道嬌小的身影現於肩膀之處。
黃金蝶不著痕跡的掃了眼目光變得銳利的溪守,而後表情如故的報告道。
“如您之前所預料的,在紅虎消滅那些‘汐狩靈’之時,城鎮那邊有幾尊強者氣息升騰而起,但之後,它們就複歸平靜,隻是留下一句。”
黃金蝶聲音一滯,回憶起空中那道略顯淡漠的聲音,而後語氣清冷的說道。
“留下必要的種子。”
“嗬嗬,果然。”聞言,齊休反而一笑,麵上顯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主人的意思是那些惡靈是被人為蓄養的?”無暇白獸睜著略顯懵懂的眼珠,故作天真的驚詫道,但它心底其實並不在意這種事情。
恐鱷水蟲繼續默不作聲的趕路。
溪守欣慰的看了對方一眼,這才對嘛,主人想說自然就要接著話茬才行,她微笑著看向談性正濃的青年。
“我刻意留下伯和諾,就是打著就算有莫可抵禦的強者襲來,它們兩者也可以從靈魂和肉體兩處著手,不至於被一擊即潰,可以試探出這個世界更多的情報。”
齊休搖搖頭,周身的氣質頗有幾分儒雅,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
“不同於我們的世界,內側的敵人大多被剿滅,在這方世界,尋常人即便是出行在外,也有著諸多不便,凶靈,惡刹,災獸,被上層人視作材料的這些存在卻真切的威脅著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