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泊般的眼眸顫動著,灰白色的外衣貼在身上,女子立在原地,眼中卻蓄滿了淚水。
“不該是這樣的”
“我該努力的”
“是我的錯”
蒼白的嘴唇開闔著,連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宛如呢喃般的話語響起,珞珈雙目茫然,卻不由回憶起過去的一幕。
那是她早已‘忘卻’,想要‘遺忘’,卻始終沒有忘懷的記憶。
謾罵,怨憎,怒喝的話語不斷撲來,而她卻隻能呆立在原地默默的承受著,身後是搖搖欲墜的門戶,前方是滿臉貪婪和恐懼的人們。
那是由於父母亡故後,如豺狼般湧上來追債的人們,至於那份債務是真是假沒人會在意。
少女看著前方,卻隻是看著,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珞珈俯瞰著眼前的場景,原本不斷起伏的情感此刻卻如同被凍結一般,陷入了永遠的寂靜之中。
不,其實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或者說,珞珈知道那個看似乖巧,看似膽怯,看似懦弱的少女在想什麼。
人債以人還,但不必是自己。
沒錯,隻要把身後的‘弟弟’賣掉就好,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裡,舍棄這些無謂的債務,並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那時的她心中滿是這樣的想法。
嘎吱。
“我可以將我賣給你們,但你們又能出起什麼價錢?”
身後,伴隨著門開的聲音,一道無比冷淡的聲音響起,少女身體一顫,大腦瞬間停止了思考。
為什麼,他此刻應該還處在昏迷中才對,為什麼會醒來?!!
心中呐喊著,然而感到畏懼的少女卻不敢回頭,隻得僵立在原地。
當時,新上任的鎮長正推行著一項政策。
伐木開田。
因為勞動力不足,此刻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所以當時的人們比起平時更注重‘人’,或者說,替代他們完成‘工作’的奴隸。
今日東家死,明日西家亡,對於殘存下來的那些渴望求存的人反而是一件美事。
而少女的父母正是因為伐木之事亡故,及至今日已經欠下不少‘工時’,需要及早去還債。
而到來的這些人則是因為少女父母的死去,剩下的任務被攤在它們身上,因此心生不滿的人們。
“我家隻有十數,小子你到我們這邊,自然也會照料你的家人。”
“十數,嗬嗬,卻不知是二十,還是三十,小夥子,還是到我這裡,隻需要每次八數就好。”
“最低是七數,你個小東西不要不知好歹。”
利誘,故作公正,威脅到來的人們各執一詞,卻唯獨沒有放棄的想法。
麵色還有些發白的男孩靜靜的聽著眾人的話語,先是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漠然,而後,他轉過頭,輕拍著少女的肩膀。
“珞珈,你不行。”
男孩臉上帶笑,眼中卻沒有半分溫度,而後,他低聲道。
‘今後,你隻需要看著就好。’
不待少女回應,男孩平靜自若的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人們,臉上浮現自信的表情。
“這事交給我吧,很快就可以解決。”
少女呆呆的抬起頭,便望見男孩大步走向前方,茫然無措的人們不由得避開,宛如被分開的河流一般,而男孩便毅然決然的走向了遠方。
而後,正如男孩所說,這件事告一段落,而他本身也被血痂看重,成為了對方新上任的‘管家’,自此便擁有了極大的權勢。
具體經過,她沒有問,而男孩也沒有說過。
記憶如潮水般散去,她再度望向眼前的男子,那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讓她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那一刻。
“為什麼?”她低聲喃語著。
齊休表情冷淡,藍色的眼瞳中倒映著眼前女子的身影,至於對方口中的疑問,他並沒有回答的想法。
下一刻,浩瀚純粹的銀白之芒自眼底浮現。
女子目光一滯,而後軟倒在地,一道黑影閃過,臉上帶著半分嫌棄的阿守抓住對方的脖子,而後才將其緩緩的放在一旁。
“真是麻煩的人類。”
阿守嘟囔著,然後她眼神發亮的望向這邊,眼中浮現憧憬之色。
“主人,需要我對它實施記憶操作嗎?”蠢蠢欲動的阿守問詢著,手掌按在對方的腦袋上,隻待自己親愛的主人一聲令下,她就立馬辦好。
“沒必要。”齊休反而搖搖頭。
“是咦?”阿守高興的答應一聲,正要下手,臉上卻露出遲疑之色,不禁茫然的看向對方。
怎麼會,第一個世界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望著對方臉上的詫異和不解,齊休眼中的光芒散去,表情顯得極為冰冷。
“那時的我需要靠隱蔽來謀求安全感,因為我沒有力量,現在則不一樣,儘管依舊孱弱,卻至少有了些許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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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一道略顯肥胖的臉龐在腦海一角閃過,齊休語氣微滯,而後繼續說道。
“我不需要多餘的東西,我自己來就好。”
聽著自己主人吐露的話語,阿守目光微垂,而後收回手,她瞥了眼女子,而後抬起頭,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
“是呢,的確不需要。”
“原身的確不在乎很多東西,卻唯獨在意他姐姐的生死。”齊休移開目光,看向倒在地下的女子。
“人魁花本質上是製成人偶的原材料之一,不過,雖然去采訪版,但相比其他材料效用時間更短,需要未破身,遠離男性,特定年月的1618歲的複數女子。”
阿守眉頭一挑,看向手旁的女子,頃刻間就判斷出對方的骨齡。
“離失效還差1個月,要是尋求‘新鮮感’,在這個時間段下手正好啊。”
“沒錯,所以原身才需要去死,因為他礙事了,所以哪怕他如何聰慧,也必須冒險去掌握力量,因此他便得罪了現在的鎮長,血痂身為對方的犬牙,自然不會放過原身。”
“死局了呢。”阿守笑著說道。
不尋求力量,自己會因為姐姐被殺死,尋求力量,會被身後的勢力拋棄,同樣會死。
“哎呀,不對,那這麼說,主人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阿守語帶急促,隻是聽起來卻帶有幾分虛假,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她之前自然也察覺到那些帶著惡意的視線,再聯想到原身的死因,想必很快就會有人上門來處理。
阿守玩味的一笑,隻是,究竟是誰處理誰卻不一定。
“這裡畢竟偏僻,我需要儘早處理掉這件事,然後去找找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