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隻拳頭橫在半空,而後緩緩張開,指尖有無數的黑色細沙落下。
“”紅虎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眼中無悲無喜,如同一尊石雕般立在那裡。
“你們的選擇隻有一個。”
如閃電般的痕跡劃過天空,留下道道銀灰色的疤痕。
無形無相的‘無端之物’自太陽之下走出,俯瞰著下方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生靈們,它那顯得漆黑的臉上現出絲絲傲慢之色。
“將你們毫無價值的生命全都交由我們處置。”
“————————”
死寂的氣息在大地上升騰而起,一對對含著畏懼和憧憬的目光仰視著天空,如同在注重著神聖的存在。
眼眶凹陷,瘦骨嶙峋卻喘著粗氣如同牛犢的寒夜細獸,好吞噬血肉,精氣,以生靈恐懼為大食,二百七十二匹。
雙爪鋒利,狂躁與暴戾氣息並存,雙瞳血紅的狩靈,足跡遍布大江南北,性情狡詐而貪婪,中型群居生物,平均三千到七千隻,現存七百三十二隻。
形似黃團子的身軀伏在地麵,如針棒般的毛發不時立起,周身流淌著呼嘯之聲的普羅化讚,危險度相對較低,會針對獨行者下手,也是最粗淺的材料之一,現二千九百五十七道。
寬耳大霧賊,千足刃獸群,醉花膽林
紅虎凝視著眼前惡行惡態的諸多生靈,它們在這片區域橫行霸道,大多時候都會作為充普通民眾口口流傳中的噩夢。
人們恐懼,人們膽寒,人們‘跪服’與地,祈求著唯一的安寧。
然而,全都無用。
他知道眼前的這些家夥實際隻是被刻意圈養的‘野獸’,它們的價值最多作為諸多魔偶的原材料之一,是注將迎來死亡的祭品。
獸吃人,人則用之,複之無窮。
不同於聯邦與它們族群設立的合作協議,這些家夥縱然有些靈智,也隻是有著如何求存,尋求血食的本能。
不知過去,不明將來,隻是毫無所謂的活著。
不。
他搖搖頭,這並非是活著。
依稀間他不由得憶起記憶深處的一幕。
那是星海熄滅,萬物做泥的混亂戰場,他獨自站在那裡,卻隻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族叔爆體身亡,哥哥們儘皆化作塵埃,那是毫無榮耀,也毫無價值的死亡,而在它們的身後,則是那位淡漠的望著這邊的宏偉存在。
【這是你們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你們擅自挑起戰爭的罪孽。】
‘不要多想。’
心中的聲音轟然大響,將他心中的迷惘擊碎,紅虎眼神茫然的看向一切,虛影小人悄然出現在他的肩膀下,那顯得驕傲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
‘它們和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考慮契約者的安危,其他的東西都與我們無關。’
那是不同於平日輕佻的話語,無形的威嚴和氣魄在那道並不高大的身軀之上散發開來。
‘天生萬物,自有其咎,生靈當疾走而行,不可止於一處。’
‘就像我,縱然曾經犯下的錯誤淪落於此,甚至至今仍在為此償還,但我依舊可以高亢而各,因我深知,無論我是伏地做小,還是卑躬屈膝,都無損我本身的驕傲。’
紅虎沉默的聆聽著,隻是眼底卻閃現著莫名的光輝。
‘世間何物不舍束縛,隻是心中清醒便好。’
“你”紅虎不禁低聲喃語著。
‘感覺很陌生嗎?哈哈,也對。’
‘聽好了,小子,因人而恐懼者,必不使之留影,招致罪孽,你的路還很長呢。’
“雜碎們,老子可以不客氣的告訴你們,你們就是個屁,老子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嘛,好歹為了老子的榮耀,你們也要拚儘全力,到那時,老子再勉強的誇誇你們。”
“這才是你們應該爭取的榮耀,與其為了他人,還不如為了老子的富貴。”
“所謂獸,就是肆意妄為才會被叫做獸。”
“非為自身,而謗首惡,除之不幸,舍我其誰!”
虛影小人大笑著,剛烈而霸道的氣息自其身上生出,這一刻,仿佛天空的光芒都為之一束,天地之間隻有一道身影的存在。
“——————————————”
獸們不語,依舊神情狂熱的注視著對方,如同望著某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遙遠存在,但是,即便如此,它們那近乎乾枯的思維中依舊明白一件事。
為此而死,方為樂事。
紅虎目光微動,心中有莫名轟鳴聲起,隱約間,他似乎懂了什麼,又像什麼都沒懂,但是,僅在此刻,他眼中的光芒變得穩定,其中透露出絲絲堅毅。
不管眼前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也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事,僅在當下,他需要堅定自己,這就是他唯一可做的,也必須去做的事。
為了那份信賴。
他目光一轉,再度看向眼前跪服的野獸們,神情變得平靜。
沒錯,這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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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眺望著遠方,他的那位恩人目前所在的位置,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這是一個試探,假如那裡情況有變,就引動這邊的陰煞魔靈一同前去,血洗眼前的城鎮,如果那邊有高階強者出現,那麼
紅虎持身而立,身上的氣息宛如高山般浮現,而後再度沉澱下來,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到那時,他自會出手。
心靈在低語著,一旁是虛影小人狂傲的笑聲。
齊休睜開眼,神情平淡的看向眼前的光景。
銀白色的大地鋪撒於此,潔白的撐天巨柱呈十字型立在四處,空寂的聲音落於心靈,他環顧四周,卻見不到一個人。
“這裡是大地的內側,不,準確的來說,這裡才是真正的米修卡斯大陸。”
解釋般的話語響起,他偏過頭,看向換了一層新衣的老者,後者正感慨的望著這邊,眼中閃過懷念之色。
叮鈴。
迪莫腰間懸掛的發綠玉玲一陣脆響,灰藍色的雲朵紋飾猶如實質般在胸口之上一閃過去,他的吐息變得粗重了幾分,就連眼中也現出幾分衰老之態。
“果然”他低低的歎息著。
“”齊休注視著對方,卻依舊察覺不到對方身上存在的人偶氣息,看著對方那老邁的麵孔,心中不由思索起來。
既然不是刻意的偽裝,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這裡的鎮長便是看守這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