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紗幔浮在天邊,卻對著大地落下了一道道中空的光柱。
色呈碧黃,清澈無暇。
那是仿佛近在眼前,隨手便可以觸及的瑰麗之柱。
“”
一道身影靜靜的坐在大地之上,銀白色的發絲垂在身後,微微昂起的頭顱卻凝視著那無比遙遠的青空。
在猶如水晶般的絢麗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真實’的畫麵。
枯竭的山。
破碎的水。
在那如同死境般的世界中,隻能看到那不斷蠶食著邊緣的黑霧。
“飛燕越過泅水的邊緣,在新綠之地高鳴,直至聲嘶力竭。”
空靈婉轉的聲音響起,那是如同在述說著某段故事般的語調。
“骨肉化作泥,泉液做蒸霧,心靈無影蹤,塵世覓餘音。”
啪啪。
女子抬起雙手,以聲合,以樂歌,麵上露出了陶醉之色。
嘶嘶嘶。
若有若無的低鳴在四周響動著,仿佛有什麼微小的東西正在竄動著,那是不被‘望見’,不被‘窺視’的絕地之音。
女子不以為意的拍著手,原本清晰的身影模糊片刻,另一道身影隨之出現在對麵。
那是一個嬌小的身影,有著黑色發絲和稚嫩麵孔的小女孩,身著一身灰暗色調的衣服,滴紅的眼珠則無神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無意義。”
那是無機質的話語,不包含任何的情感,隻是平靜的望著眼前高歌的女子。
“無價值。”
另一道身影浮現,那是長著高挑的身姿,有著一條披肩的紫色秀發,身著大紅的高禮服裙子,麵上露出魅惑般的笑容,但那對黑色眼珠卻顯得格外冰冷。
“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白費,他不會在乎,你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結局。”
那是滿懷怨恨的話語,紫發女子咬牙切齒,眼中卻浮現出一道複雜的意味。
“主人的話就是對的,無論要做什麼,那麼,作為仆役的我也隻需要服從就好,不是嗎?”
輕柔的聲音響起,身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額前帶著一絲挑染黑發的白發女孩雙手抬高,望著那片青空,眼中滿是認真之意,她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迷茫。
而後,三道身影看向中心處的女子,眼中各自帶著異樣的光芒。
“那麼,你是如何選擇的呢?”
“因為我是西博流思。”
女子低語著,而後,她的臉上露出純粹的笑容,那是宛如孩童般的天真麵孔。
“一生侍一人,至死不休,這便是‘我’的承諾。”
“——————————”
“真是無味之物。”黑發女孩輕聲道,原本滴紅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光芒,而後她的身軀變得淡薄,逐漸化為一道影子。
“我想,我是有怨的,那所謂的承諾是什麼,我甚至都沒有看見”紫發女子麵露茫然,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她不斷的喃語著。
它是不會遺忘的生物,無論是再多麼細微的小事,都會被它記錄下來。
木訥而虔誠的刀刃,宣誓效忠的影子。
每當她回憶過往,這兩道原本以為遺忘了的痕跡便越發的鮮明,令她久久無法忘懷。
“記得你的承諾,因我也是西博流思。”
最終,她的臉上浮現釋懷般的表情,她昂起頭,任由滾燙的熱意將眼前的視野全部吞滅。
“啊,這就完了?”
女仆裝女子一臉困惑,她左右望了望,之前聚集而來的諸多意念此刻全都接連散去,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隻剩下她和另一人的身影。
“不然呢,開始自喰嗎?”神情從容的女子望向這邊。
“可惡,神氣什麼,你隻是一個外來者,我才是主體!”
女仆挺直胸膛,一臉驕傲的宣稱道。
旋即,她有些不憤的看著對方。
這個小偷!
不過隻是她經受族內的那份傳承而形成的一道烙印,卻敢倒反天罡,反而淩駕於她之上,占據了絕大部分的主權。
“西博流思並非不可以戰鬥,隻是相比其他戰力特化的家夥,我們的戰力並不出眾,這是早就辨明的事實。”
不理會鬨著彆扭的阿守,女子繼續說道。
“沒錯,起初的你確實擁有足夠強力的手段,甚至不遜色一些特化種族,但那又算什麼。”
“就像尋常的天才們,縱然在某個境界算的上無敵,但到了更上的一個境界便隻能算的上平庸,你也一樣。”
阿守張口欲言,便反而被對方堵了回去,麵上不由漲的通紅。
“起初便錯了,便是你再執拗又能走出幾步。”
西博流思搖著頭,作為這個種族的起始,她自然清楚自身的優缺點,就算是對方那種血煞的形態,也是她早就用到廢棄的手段。
“試著思考吧,你現在真正要做的是什麼,我們自眾意中誕生,卻不會永遠都是這樣的形態,你終究要做出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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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守臉上的神情逐漸凝固,而後,她的眼底露出思索之色。
是的,這才是她來到這裡的真正原因。
“認清自己,舍棄那份迷茫,當你真正明白之時,就是繼承這份力量的時刻,現在”
西博流思的眼神變得虛無。
“回去吧。”
滋滋滋。
如同斷電一般,眼前的視野頓時變黑,下一瞬,阿守睜開眼,眼前是隻有薄黃明珠光芒照射的岩壁,而她正靠在牆邊。
“嘖,這老東西”阿守不爽的咒罵一句。
散發著刺鼻氣味的吐息湧來,同時夾雜著一道清朗的音色。
“唔,小丫頭醒了。”
“去去去,彆靠我這麼近。”阿守一臉嫌棄的將湊到眼前的大腦袋推遠,再度低垂著腦袋,開始冥思苦想。
一張碩大的臉上頓時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
“真掃興,大家這麼努力乾什麼”
通體發黑,猶如被一根根的黑色鐵柱纏繞的罪孽之龍歎息著,回頭看了眼陷入沉思的溪守,眼底浮現絲絲異芒。
已經接近心靈之壁了嗎
它在心底低語著,繼而露出無謂的表情,反正跟它沒什麼關係。
穿過這處特意開辟的岩室,它繼續悠哉遊哉的向前飛去。
濃墨色的霧氣中,有金色的磷粉在飛舞,在一切的深處,立於虛空之上的蝴蝶吐著白光,在晨昏之際開始更進一步的蛻變。
“花裡胡哨。”遠隔著一道江,它小聲的嘟囔一句,隨後便向著另一邊飛去。
身後,黃金蝶眼皮微震,最終還是選擇繼續。
在黑白色的世界中,一道純粹的身影正在空中躍動著,蹄浪在身下翻滾著,原本懶散的眼瞳中此刻卻滿是認真之色。
假如連現在的極限也無法打破,那麼,他自然無法抵達新的層次。
所以,他立於青翠大樹之上,在樹冠之上鄭重宣告道。
“我於此拒絕一切,連同舊日的我。”
死灰般的光驟然升騰而來,將原本的黑白之色撕裂,向著四周不斷的延申著。
而在死光的儘頭,一道身影正在狼狽的逃著命。
“可惡,可惡,不就是不多看了一眼嘛,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