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開審訊室的門,隨著坐下來的動作,杯子裡的水輕輕晃了晃,茶葉複而沉了下去。
他們看了眼依舊忿忿的馬飛盧“現在給你做筆錄,問什麼你就……”
可馬飛盧懶得搭理他們,啐了一口唾沫“那個叛徒呢!”
對於這種正處於精力旺盛期的青少年,他們已經司空見慣。
“姓名。”
馬飛盧的聲音大了起來“我說那個叛徒呢!”
他情緒極其激動,若不是手被銬著難以施展,恨不得把麵前的桌子都給掀翻了。
“叫那個叛徒來和我說話!”
“你安靜點!”警官拍著桌子讓他坐下,馬飛盧卻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依舊叫囂著“那個叛徒不來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你給我坐下!”
雙方爭執不休,直到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馬飛盧微眯了眯眼看過去,靳斯年被人攙扶著走進來。
“靳警官,你怎麼來了?”他傷得那麼重,還以為會在醫院裡休息。
看靳斯年的臉和白紙一樣毫無血色,有人立刻讓出椅子,讓他趕緊坐下。
“坐下!”有人嗬斥著馬飛盧,把他按回椅子上。
馬飛盧死死瞪著眼睛,淚水直直落下“為什麼這麼對我哥?”
他替他哥不甘。
靳斯年看著馬飛盧,沒想到到現在他還想著為他哥哥出氣。
他就是陳鬆最虔誠的教徒,陳鬆永遠是對的,而這些千方百計想要抓他哥哥的,才是壞人!
靳斯年低頭,吃力地從懷裡掏出一遝照片,放在桌子上後一張張拂開,上麵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重傷或者死亡。
馬飛盧隻是掃了幾眼照片,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憤怒的一口唾沫吐在靳斯年的臉上。
“你乾什麼呢!”
麵對警官們的製止,得逞的馬飛盧幼稚的笑了起來。
“我本來在想,你或許隻是被你哥哥洗腦了,現在看來你也是個天生壞種。”
任何人看到這麼多悲慘的屍體都不會做到無動於衷!
沒人想到傷成這樣的靳斯年會突然暴走,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摁著馬飛盧的腦袋往下,迫使他看清楚照片上人的樣子。
“李琪琪,十六歲就被你哥搞大了肚子,被逼的從樓上跳下來!”靳斯年的傷口撕裂開來,血從薄薄的衣衫滲出來,可他毫不在意,繼續翻開下一張照片。
“呂長柯,十八歲,因為目睹你哥搶劫,被打成癡呆,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剛收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靳斯年一張張念著,這些年每當他感到無力的時候就是在腦海裡默背他們的檔案。
他要堅持下去,他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於玫,二十九歲,你應該不認識吧?你哥哥最窮的時候她跟了他,還要她接客替他還賭債。”
馬飛盧看著麵前照片上女人笑顏如花的漂亮臉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這個女人他的確不認識。
“她很聰明,就算隻是一個小女人,沒有依靠,都能在這麼魚龍混雜的地方活下去,可她偏偏就是愛上了你哥!才會被你哥出賣!”
靳斯年想起了她的臉——於玫,她是一個喜歡將眼線拉的老長,穿開衩裙子的女人,每次和他說話都要靠在牆上,一條細白的長腿微屈,正好從開衩的地方露出來。
靳斯年有時候會提議“我給你一筆錢,就當我借你的,你換個地方生活吧。”
每次說到這個,成熟嫵媚的女人就會吐出一個煙圈,笑著問他“我走了,誰給你遞消息?”她會用纖長的手指戳戳他的胸膛,“你說過會把那些賣白粉的壞人抓光的,我可就想看這一天。”
可是沒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