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生找不到了。
柳家兩夫夫也沒了,人間蒸發了似的。
真是造孽啊。
怎麼一場大火,就燒光了呢?
村裡的氣氛都沉寂了好幾日,隻不過日子還是要過不是。
春去冬來,很多事情都會忘記,然後在某個場景感歎一聲。
這個冬日,下雪比較晚,可這一下雪就不見停似的。
苗秧攏著袖籠,瞧著出窗外,似是發呆。
一旁,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子拿著大氅走了過來,給苗秧披上。
“夫郎在想什麼?”他語氣溫和。
可苗秧沒看到,他的眼底流露扭曲之色。
忍不住想,秧秧是不是又在想涼水村那些人了?
但是他很快想通了,便是想了又如何,那姓顧的已經下地獄了。
柳懷逸嘴角微乎其微的上揚了一個弧度。
可是聽到苗秧歎了一口氣之後,又抿緊了唇瓣,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啊。
苗秧攏了攏厚實的大氅,“唉,我在想我種的地,也不知道有人幫我收成沒?彆爛在了地裡吧?還有我的菜,我的豬,我的雞,我的兔子,話說,彆是便宜了顧厭……”
苗秧話音猛地一頓,因為他才想起來,柳懷逸根本不想提到這人。
不過,柳懷逸卻高高興興的把他摟在懷裡,“放心吧,不會爛在地裡的,這可是糧食,至於家禽,我想,柳家的人都會前來分一分的吧,隻是秧秧,你可怪我帶你離開。”
苗秧想了想這個問題,“怪倒是說不上,隻是你離開得有些突然,你都沒有和我商量一下,心裡確實有點不舒服。”
他還不知道柳懷逸乾了啥,隻是覺得柳懷逸走得實在太乾脆了一些。
而這種不舒服,是柳懷逸所做之事,不在苗秧的掌控之中的感覺。
可苗秧仔細想想,又覺得主角攻也不是什麼沒腦子之人,做事必然果斷決絕。
這樣一想,他又想明白了。
柳懷逸趕緊握住苗秧的手,把人抱在懷裡“不是我不和你商量,隻是那段時日我有些渾渾噩噩的,想做什麼就做了,帶你上京,卻也是考慮過的,怕你不願,便按下沒說,你莫要怪我。”
苗秧總覺得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點了點頭。
柳懷逸碰了他的額頭一下“彆多想,好嗎?”
苗秧一本正經的回“我沒多想啊。”
柳懷逸輕笑一聲。
今日冬至,柳懷逸便帶著苗秧上街。
彆看天氣冷,還在下大雪,可街上熱鬨繁華,還真不是村裡能比的。
苗秧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古代位的小世界了。
對這種繁華景象,不足為奇。
隻不過,還是被眼花繚亂的集市引得興致高漲。
買了不少東西。
他們來了京城之後,有了柳懷逸母家的照顧,加上柳懷逸能賺錢,還當上了當今太子的墨客,所以過得還不錯。
銀錢自是不差的。
花在苗秧身上的銀錢更是不知道多少了。
他是一點不吝嗇的。
隻是自己時常一身青布長衫,也就是在苗秧的要求下,才去做了兩套像樣的衣裳。
苗秧自己也能賺錢。
他做的那些款式新穎的絨花、絹花,賣得極好。
在京城,那真是價格翻十倍的賣,可想而知,這利潤還是挺大的。
就是柳懷逸不喜他拋頭露麵,苗秧有時候都忒無語。
可柳懷逸一方麵關著他,一方麵幾乎是乞求一般的哄著苗秧不要生氣。
真是強勢與柔情雙管齊下,苗秧每次生氣都氣不到頭上就氣完了。
事後一想,還是生氣。
可怎麼辦?總不能翻來覆去為這點事吵架。
偶爾的時候,他還能看到因為自己生氣後,柳懷逸一個人默默坐在門口廊下的背影。
勾著頭,垂著眸,很頹然的模樣。
苗秧則抱著臂和168道“他又開始裝了?”
168問[寶,你明知他是裝的,乾嘛還要管他呀?]
苗秧道“大概,我現在能吃這一套。”
他說完,便會走過去,給柳懷逸嘴裡塞一顆飴糖。
柳懷逸便能像剛澆過水的花兒,一下挺了起來。
連臉色都煥發了光彩似的。
起身抱緊苗秧“秧秧,不要生我的氣,我隻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