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鎮駐軍營寨,距離上次的戰鬥剛剛過去不到兩個月,這裡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
月餘前還隻是稀稀疏疏削尖柵欄圍城的寨牆已經變成了密實的環形木堡,寨牆牆角挖了深溝埋設了尖樁利刺,寨牆的頂部還有防止攀牆的倒刺,寨牆內側有供士兵站立防守的走道戰位和上下的簡易木梯,營寨中的箭塔也在原來箭塔的基礎上擴建升高,以便為弓弩手更高的拋射角度。
由於把所有的木料都用到了修建和加固營寨,巨石鎮駐軍營寨中還是隻有一間用來存放糧食武備的小木屋,小木屋旁有一個用雜草枯枝搭建的夥房,除此之外所有的駐軍全都住在帳篷中。
值得一說的是巨石鎮駐地指揮官、巡境隊隊長奧博特是一個比較講究的人,他下令在營寨的角落挖了一個大坑,士兵們每日必須將糞便倒入大坑,大坑有一個小洞與牆外的陷阱深坑相連,士兵們的排泄物就順著小洞流進了阻擋敵人的深溝中。因為有這個收集糞便的大坑,所以巨石鎮駐地沒有其它地方的屎尿遍地臭氣熏天。
亞特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注意乾淨的人,為了防止疾病肆虐,他曾經下令山穀騎士領禁止領民隨處便溺,這項規定在山穀木堡得以堅決執行,但是在穀間地和其他地方就收效甚微。如今能在巨石鎮看到意誌得到執行,亞特還是比較欣慰的。
“大人,昨天我親自帶人去北邊哨探了一番,迪安帶著的軍隊的前哨已經駐紮在了北方樺樹林邊緣,據最後一批從蒂涅茨傳回的消息,迪安似乎還在糾集傭兵,我估計最近幾天他們就要繼續越過荒原南下了,但是我無法判斷他們會不會繞到巨石鎮這邊攻打一番。不過我已經下令停止巡邏,隻留下幾個會騎馬的夥計在北邊放哨,其餘的士兵全都收縮到巨石鎮準備禦敵。”巨石鎮營寨軍帳中,奧多在向亞特彙報軍情。
亞特敲打著腰間劍柄思慮了一會兒,答道“他們肯定會先攻打巨石鎮,隻有解決掉巨石鎮駐軍,他們才能確保身後沒有威脅,但是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邊境哨站,所以他們也不會在巨石鎮損耗過多的力量。即使是攻打巨石鎮應該也隻是進行警告性攻擊,讓守軍不敢出營襲擾他們的後路。”
“大人,我們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邊境,那裡有兩個精銳戰兵中隊、一個弓弩小隊和七八個駐地守兵以及二十幾個商隊護衛(其中多數要離開戰區),而巨石鎮這邊隻有兩個重組新編的戰兵中隊(小隊)和十個巡境隊士兵,若是敵人真的強攻巨石鎮恐怕~”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不敢說敵人一定不會將巨石鎮作為強攻目標,甚至連山穀都可能成為敵人的攻擊目標,所以我才讓巨石鎮和北關軍堡相互支援,斯考特和羅倫斯會派人在巨石鎮南方五英裡設置觀察哨,一旦巨石鎮遇到無法抵抗的攻擊需要支援,你們就在營寨中燃燒狼煙,觀察哨看到狼煙後會火速回報,北關軍堡會帶人增援。反之如果哨探到敵人繞過巨石鎮攻擊山穀,你就帶兵給我狠狠地捅敵人的後腰。另外,我會帶著新兵隊和哨騎隊在邊境哨站和巨石鎮之間的某個地方隱藏,一旦這兩處有任何一處陷入危局,我都會及時趕到增援。”
“我也仔細思考過,迪安並不是想劫掠我的領地,他這次南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挫敗我在邊境的封鎖,所以他們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南部邊境。邊境哨站才是主戰場。”
奧多聽了亞特“三點防守、互為依仗、機動支援”的安排之後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大人,我會拚命死守巨石鎮的。”
“我相信你,記住,你們首要的任務是堅守巨石鎮,次要任務是保護山穀門戶北關軍堡,最後才是設法襲擾敵軍後路、切斷敵軍輜重線,萬不得已才作為支援邊境哨站的生死之軍。”
“是,我記住了。”
巨石鎮北方樺樹林與荒原的交界處,二十幾頂各色帳篷亂七八糟的四散一堆組成一座臨時營地。營地中隨處可見生火做飯、賭博嬉鬨的士兵,他們有的身穿鐵甲腰挎闊劍重斧,有的掛著短甲手持長矛頁錘,但更多的人是衣甲破爛手裡拎著彎刀和短矛,略略看來手裡有武器的起碼得有八九十人。
營中不僅有兜售酒水麵包和蘋果肉乾的小商販,甚至連衣著暴露的女人和奴隸販子也混跡其中。
這就是迪安家族耗費巨額拚湊的“迪安軍團”。
一個衣著破爛拎著戰斧的家夥正在與另一個身穿皮甲手持闊劍的傭兵對峙著,他們即將完成一次角鬥,勝利的一方將有權邀請那個站在一旁擺弄風騷的女人跟自己去樹林中撕扯一番。
眼看兩個眼冒血光的家夥就要廝殺,營地裡終於出來了一個指揮官模樣的男人對著兩人咒罵一通,兩個鬥雞一樣的家夥這才相互瞪眼退去……
“你們都t給我聽好了,在打趴那群黑袍狗前你們若有任何人敢私鬥,我定會讓他一輩子也拿不起武器!”指揮官模樣的家夥拎起武器指著圍在周邊打算看熱鬨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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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唏噓了一聲便四散開了
樺樹林中,距離這座臨時營地不到三百步的地方,呂西尼昂帶著兩個哨騎潛伏在雜草叢中觀察著不遠處的營地。
“記好,騎兵十人、重步兵三十來人,輕步兵四十餘人,雜兵十幾人,小販妓女七八人;輕步兵裡有十幾個弓弩手;帳篷二十一頂、輜重車七輛、沒有攻城器械。”
“副隊長,要不要乾掉他們的哨兵?”趴在呂西尼昂身邊的哨騎兵悄聲問了一句。
呂西尼昂看了一眼樺樹林中懶洋洋的敵兵哨衛,將嘴裡嚼碎的枯草吐掉,道“算了,現在時間還早,若是被纏上了不好脫身,大人隻是讓我們摸清敵軍人數,不去冒這個風險。”
“撤~”說著呂西尼昂就倒著退進了樺樹林西邊的一塊山窪裡,那裡藏匿著他們的戰馬。
“我已經派人去哨探過了,南邊的那座巨石堆營寨中大約有五六十人,那些黑袍狗防得很嚴密,我的騎兵還想再靠近點被驅逐了回來,所以人數可能不太準確,但是五十人是有的,而且那種營寨很堅固,外圍還有壕溝。”
“迪安軍團”營地中央,一個傭兵隊長正在向指揮官迪安爵士彙報哨探的軍情。
迪安一身鐵甲勁裝,雖然天氣炎熱,但他的盔甲卻十分厚重,這也是可以理解,畢竟作為一個身價顯赫的貴族,他的命是最重要的,反正穿得再重也有身下戰馬承擔。
“你們覺得有沒有把握一舉攻下那座木盒子?”迪安對身旁的幾個傭兵隊長問道。
一個濃須光頭的男人接過迪安的問題答道“迪安大人,我認為不用理會這座木堡,反正我們的目標是邊境的哨站,如果巨石堆這座木堡防守得很嚴密,我們就得用兄弟的性命去填坑,但時候就算打下了這裡,我們帶誰去南邊打仗。”
“我不同意拉希德的觀點,如果我們不攻下這裡,到時候這些雜種跳出來捅我們的後背可就麻煩了,再說若是在南邊久攻不下,我們還得指望通過這條商道運輸和補給糧食輜重呢~”另一個傭兵隊長從“戰略”角度考慮到了後勤補給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