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桑鬆城東十五英裡,一道道濃煙升起,這座曾經安寧富裕的村莊此刻已經雞飛狗跳混亂不堪,幾十個村民被一支突然出現的隊伍從村子裡趕了出來。
事實上五天前郡中已經發來了貝桑鬆宮廷的命令,要求郡城周邊所有的村落莊園全都肅清,不讓敵人從附近得到一粒糧食。
村中的貴族富戶自然是收拾東西逃進了郡城,他們也擔心叛軍會搶掠他們的財富,殘殺他們寶貴的性命。不過對於普通平民而言,離開了那座房子就變成了一無所有的流民,餓死街頭很可能是他們最終的歸屬,所以他們寧願等叛軍來殺也不願意舉家奔逃。
他們沒能等到叛軍就迎來了肅清的西軍隊伍。
十幾個西軍進村前先是在村口一通亂嗬,讓村民們立刻收拾東西滾蛋,然後根本不給村民時間便拔出刀劍挨家挨戶的搜索,當然他們搜索的最重點的地方是可能藏匿錢財的位置,其次是家裡的牲口、糧食,最後就是看上什麼搜(收)什麼。
若有敢頑抗之人,直接一劍砍了,連口舌都不費。
村子北邊的一座農房裡,奧利弗和三個手下士兵望著屋中的幾口有骨框沒肥肉的豬犯了愁,他們搜遍了村莊也沒看到可以騎的馬匹牲口,一會兒北逃的時候脫離追兵可是不容易的事情。
“隊長,怎麼辦?我們就這麼朝北跑恐怕他們會懷疑,而這裡又沒有馬匹騎乘,強跑是不行了。”一個士兵對一愁莫展的軍官奧利弗說道。
奧利弗看著屋中正在啃食木床床板的幾隻豬,突然靈機一現,“把這三隻豬趕出房間,往北趕!”
幾個士兵將豬趕出了房屋,然後從腰間取出武器猛地紮在豬屁股上,枯瘦的豬吃痛之下朝北狂奔不止
“大人,有幾個夥計朝北跑了。”一個外圍放哨的士兵跑到村中向肅清任務指揮官彙報。
“往北跑了?為什麼往北跑?他們是不是叛逃了!”指揮官立刻警覺。
“不不不,不是的,他們追著幾頭豬跑了,好像有三頭。”士兵趕緊補充。
“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麵的雜碎,一頭豬能值多少錢~”指揮官癟了癟嘴,他知道這幾個家夥都是給了中軍吏員好處才得到這份肥差事的,他隻當是這幾個家夥沒有搜刮平民的經驗而已。
“你一會兒在村口等著,他們回來了向他們要一頭豬,就說是我要的。”指揮官擔心那幾個家夥不知道規矩,讓哨兵提醒他們要給長官上供。
“是,大人~”
哨兵說完看了看村中還在搜刮解決的同夥,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指揮官一腳踢在了那個士兵的屁股上,“看什麼看,又不是不給你分好處,快去村外放哨!彆讓賤民們跑了!”
士兵陪著笑扛著短矛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地繼續回到村外放哨了。
“傻子,幾頭瘦豬有什麼可追的~”士兵罵了北邊那幾位家夥
“怎麼樣?後麵有沒有人追上來?”奧利弗問了一句殿後的士兵。
士兵墊腳望了望身後濃煙滾滾的村莊,“那些雜種忙著搜刮財物呢?哪兒有時間理會我們。”
奧利弗停下喘了一口氣,“早知道就搶點東西後再大搖大擺地離開。”
“副管事,您看!”另一個士兵從懷裡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四隻鼓鼓囊囊的錢袋。
“你什麼時候——”奧利弗停止了問話,他想起來那個掏出錢袋的夥計是神偷出身,剛才在村莊裡專門靠近那幾個負責村中富裕人家的指揮官心腹士兵,想來這些錢袋就是從那些家夥身上順來的。
士兵將幾隻沉甸甸的錢袋扔給了其他幾人,“副管事,四個兄弟一人一個,至於裡麵是金幣還是銅幣就看運氣了。就算是慶祝我們回家吧。”
奧利弗接過一隻錢袋,掂了掂揣入懷中,“謝了夥計!”
“走!準備回家了”
貝桑鬆城東北四十英裡一處荒廢的風車磨坊,這裡已經是東西兩個陣營的勢力臨界區,由於周圍沒有城堡要塞,所以雙方都沒有派駐士兵把守。
磨坊外圍的道路和山丘密林中都有若隱若現的放哨警戒的身影。
牆體破敗、雜草叢生的磨坊中,一群身著各式衣物的人陸續從西邊各方彙集此處,他們有的人行商小販打扮,有的人平民農夫打扮有的人護衛傭兵打扮,甚至有幾個身形枯瘦的家夥衣衫襤褸一幅流民乞丐模樣。
這些人正是威爾斯軍團散布在西境各地收集敵情的特遣隊哨探,他們按約定來到了這裡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