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初至,寒風肅殺,勃艮第侯國彌漫著陣陣陰冷。
半月前的那場突如其來的舉國動亂不到月餘的時間便歸複平靜,在鮑爾溫向東境下達“停止一切抵抗,聽由宮廷處置”的命令後,宮廷禁衛軍團立刻控製了約納城,在整編約納軍團之後,迅速向約納省四郡兩城派駐了軍隊。
在貝桑鬆城,雷厲風行的佛蘭德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便改組了宮廷各官署、替換掉了侯國各地鮑爾溫一派的郡長、治安官、稅務官等重要官職,自鮑爾溫以下包括宮廷治安大臣、掌璽大臣在內的十數位高階官吏數日內被抓捕或罷免,其中有一個子爵、兩個男爵、五個騎士被侯國大法庭以叛國罪判處斬刑,包括格拉魯郡赫瑞思子爵在內的二十餘位鮑爾溫派勳爵貴族被奪勳削地。
而宮廷又在五日之內任命、升賞了三十五個官吏和勳貴,迅速填補了那些空缺的位置,其效率之高、行事之快讓人瞠目。
三十五個新晉升、任命的勳貴和官吏中,有七個是亞特手下的人。
當佛蘭德在宮廷廷議上宣布奧多、安格斯、菲利克斯、安塔亞斯以及庫伯、羅倫斯、斯考特的任命時,亞特心底一陣惡寒,沒想到佛蘭德會通過這種方式向自己的勢力滲透。
不過佛蘭德隨即又宣布因南境新省威爾斯初設、南部戰事未平,以上人等隻是接受勳爵晉升和官職薪餉,不必赴任就職
貝桑鬆城,“紅磨坊”酒館密室。
“宮廷不向威爾斯省派駐官吏,也不向威爾斯軍團派駐監軍,卻讓我們的人兼任宮廷官職,偏偏那些官職也不是名義上屬於您的約納省南郡,如此一來他們便擁有宮廷的官職爵位,對侯爵大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拿了宮廷的勳爵薪餉,將來自然也就有了一份向宮廷歸攏的心。”新晉升的威爾斯省主教、亞特的伯爵顧問羅伯特不經一聲感歎,“侯爵大人果然好手段。”
“最關鍵的,您還沒辦法拒絕這份好意。”
亞特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羅伯特也知道這七個人對亞特是忠心耿耿的,所以也沒怎麼繼續討論,他想起了一事,問道“大人,今日廷議講沒講怎麼處置鮑爾溫?”
亞特長舒了一口氣,“廷議上隻宣布了鮑爾溫縱屬下叛國、貪墨國庫賦稅等七條重罪,但並沒有宣布對鮑爾溫一族的處理。廷議結束後侯爵召集了重臣會議,決定將鮑爾溫改封為宮廷伯爵,舉族遷入貝桑鬆城北的一處王室莊園。”
羅伯特十分吃驚,“以侯爵的手段,他居然肯放過鮑爾溫?”
這個結果倒是在亞特的意料之中,鮑爾溫曾襄助佛蘭德坐上鐵座,算是勃艮第侯國的開國功臣,佛蘭德需要留下鮑爾溫穩定侯國人心;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鮑爾溫不是貝爾納,他沒有翻天覆地的能力,若不是鮑爾溫不知進退恣意妄為,阻礙了佛蘭德對勃艮第侯國的掌控,或許他還真能善始善終。
“佛蘭德並非暴君,他需要給勃艮第侯國樹一麵旗,讓我們既畏又敬。”
亞特朝身後的羅恩吩咐道“你下去準備幾分厚禮,我們今日就去向侯爵大人及幾位重臣辭彆。”
“這貝桑鬆城,以後還是少來為妙。”
“大人,這個什麼索恩省軍務官誰愛當誰當,反正我是肯定不會當,我也不去宮廷參加那個狗屁授職儀式。至於每年五千芬尼的虛職薪餉,全部交給政務府處理,讓他們派人去領了就行,拿回來修橋也好、築路也罷,跟我奧多沒有絲毫關係。”
“大人,您也知道這是宮廷分化我們的手段,就不該答應這些事,如此一來我們倒十分難辦了。”蒂涅茨郡城領主大廳,剛剛從西境率兵回歸的奧多將手中的宮廷任命狀拍在身前的長條木桌上,怒火憋得滿臉彤紅。
扭頭看了一眼同樣剛從東境率兵回歸的安格斯,這位就淡定許多了,宮廷冊封他為約納省軍務官的文冊他連看都沒看一眼便扔進了大廳的壁爐,然後斜靠在木椅上一言不發。
亞特倒沒想到奧多和安格斯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看樣子也不似作偽。
輕咳了一聲,亞特出聲道:“這件事情先放下,等回山穀以後再議。”
“奧多安格斯,東西兩境情況如何?”
奧多擺了一個無聊的手勢,“這次率兵西進,陣仗挺大,然而也就算是武裝遊行,帶著軍隊練習一次長距離行軍。”
“不過博納城守軍最近幾個月有了一些進展,西境守備軍團已經招募訓練了兩百士兵,我讓科林帶著五個軍團軍官暫留博納城,對博納城守軍加強訓練,爭取為大人再添一支精銳。”
“政務府派去博納城的官吏們做得如何?”亞特不僅要關注軍隊,還得關心民生。
“政務府從各個官署抽調的吏員已經將博納城及周邊的村落納入管轄,我去的時候他們還在組織勞役修繕商道、擴建自由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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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點了點頭,又轉向安格斯,安格斯是這次“維穩”的主力。
“大人,說來也無趣,此次北上東進,我們來回走了二十餘日,前後也就打了兩次仗。不過與其說是打仗,倒不如算作鬥毆。出了安德馬特堡,一路都沒人出來阻攔,直到靠近約納城的時候才遇到了不到五十人規模的阻擊敵軍,一個照麵便被衝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