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金條送出去後,齊知府已經想好等自己今年的政績考核結束後次年調到京城再去盛家拜訪的事情了,多一個朋友多條路,路多了,就不怕沒有發達的一日。
齊知府從窗外望揚州,這個自己待了十幾年的地方,心裡滿是愜意,一入仕途便在如此繁庶之地,待將來不久又會調入京城,這一輩子可謂是一帆風順,不會有煩憂了。
正想著,房門被人敲響,齊知府皺眉,哪個下人這麼不懂規矩,敲門後也不說是何事宜。
他走過去開門,威嚴的目光還沒看過去,便見眼前是一位皮膚蒼白到病態的男子,極其陌生的麵容。
齊知府的心裡忽然有一股恐慌蔓延,“你是何人?”
男子咧嘴一笑,然後迅速卸了齊知府的下巴,將人帶走了。
楚景若是想要拷問一個人,無論是在哪裡,他都有辦法。
薑圓圓見他這兩日天天早出晚歸的,本來還擔心他的傷,結果這人晚上一回來就喊這裡痛那裡痛,要她又是揉又是按的,末了也沒什麼心思擔心他了。
在揚州的最後一日,楚景特意空了出來陪伴母子倆。
他租了一艘畫舫,然後三人一起遊湖。
小楚霖比較調皮,趴在船邊上要用小手去碰水,楚景抱著他的小胖身子,能讓他在玩水的同時不掉下去。
小胖子玩得開心,但不一會兒就沒了興趣,在船上跑來跑去,然後看兩岸的燈。
薑圓圓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兩側景觀,手裡拿著一把團扇輕輕打著,烏黑的發絲也隨之柔柔飄動,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就似一幅畫一般美妙。
不用管孩子,楚景便很自覺地坐到了薑圓圓的身邊,問她,“想聽琴嗎?”
薑圓圓看了眼隻有除了船夫外隻有他們三人的畫舫,疑惑地看向他,“你會?”
楚景頷首,“會一些。”
船上有琴,是楚景早就讓人備好的,畢竟旁的畫舫裡都有歌有舞,就他們的畫舫裡冷冷清清也不像樣。
見到那七弦琴的時候,薑圓圓才意識到楚景說的是認真的,但向來都是女子撫琴,如今楚景為她撫琴,是否有些……
她忽然有些僵硬起來,將小霖兒抱在懷裡做好,那邊楚景也已經坐在琴後,隻見他的手輕輕一波,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就出來了。
薑圓圓不懂琴,也不會彈琴,但楚景彈琴的模樣她隻能用風雅二字來形容,見過他大汗淋漓、靜默淡然與威嚴冷肅的模樣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楚景。
琴音如流水一般潺潺,又如林間風過,時而舒緩,時而急切,說不出的動聽,直到一曲畢,薑圓圓還愣愣盯著楚景的那雙指節修長的手,沒有來得及收回。
大抵看得出她很滿意,楚景又輕輕撥了一下弦,讓她回神,“喜歡嗎?”
麵對那樣的琴音,薑圓圓說不出‘不喜歡’這三個字來,她點點頭,算是承認。
楚景擅撫琴,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就在東宮裡整日彈琴作畫來打消先帝的疑心,做一個沒什麼大報複的太子,但他不愛琴,不過為了薑圓圓,他願意獻上一曲,來俘美人一笑。
小楚霖藏不住心事,見爹爹彈完,便掙紮著下地,然捉住爹爹的手,想讓他再去彈一會兒。
楚景將他抱到懷裡來,然後又彈了一曲。
小楚霖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歡,於是在下船的時候抱著那把古琴不放手,想要帶回客棧去。
孩子喜歡是好事,薑圓圓看向楚景,斟酌著問,“這把琴多少錢?”
楚景挑眉,見她像是認真,便道:“不要錢,你親我一下就好。”
薑圓圓柳眉輕蹙,想要徑直抱起小楚霖離開,等回了鎮上再去買一把,但腰間卻被一隻手箍住,緊接著,她的臉上被重重親了一下。
作俑者笑得淡然,“行了。”
親都親了,琴再不要未免太過吃虧,薑圓圓咬著牙,把這把琴收了。
五日結束,次日一早,三人便啟程回鎮上,因為路途遠,薑圓圓提前買好了在車上吃解饞的零嘴兒,又擔心小楚霖無聊,於是買了一包瓜子給他剝。
小楚霖剝得哼哼唧唧,他撥不開,牙又沒長好,於是就去玩九連環,將風車伸到窗戶外,馬車行走時,風車便轉的尤其快,就這樣,一整日下來也不算無聊。
薑圓圓這次倒是沒怎麼睡,一天坐下來腰酸背痛的,也沒心情和天天占她便宜的楚景多說什麼,隻囑咐他好好養傷這四個字,等車停在巷子前便帶著孩子回了。
楚景在巷子口看著母子倆進門了,這才讓馬車轉回落腳的客棧。
他本打算去看看盛越,但剛上樓,就見到盛玉芙一副憔悴的模樣從屋裡出來。
一見到他,盛玉芙便哭了出來,“表哥,你怎麼能讓人把我關牢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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