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薛姨沒臉見你。”
薛媽媽捂著臉,哭訴道:“可巧巧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薛姨厚著臉皮求你,你放過她好不好?她還年輕,不能坐牢啊!坐牢她一輩子都毀了……”
哪怕猜到他們的來意,聽到這話陸念依然心裡有些悶悶的。
薛爸爸和薛媽媽是她很尊敬的長輩,如今涕泗橫流地跪在她麵前,她同樣很難受。
“薛姨,不是我不幫你們。”
陸念:“巧巧她犯了大錯,違背法律。我也沒有辦法……”
“霍總那麼有權勢,怎麼會沒有辦法呢?隻要他開口,巧巧肯定沒事的!”
薛媽媽根本聽不進去。
她雙眼中閃著期待,猶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浮萍。
緊緊攥住陸念的手:“阿年,阿姨和叔叔這些年對你們家向來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姨就求你這麼一件事,我跟你叔叔就這麼一個女兒,這是在剜我們的心頭肉啊!阿年,你幫幫巧巧,姨求你了,姨給你磕頭……”
陸念哪兒敢真的讓她磕頭。
“薛姨,我是真的沒辦法。”
她都快急哭了:“彆說霍總受了傷,哪怕他不計較,也不可能跟法律抗衡啊。薛姨,薛叔,算我求你們了,不要再為難我了。”
“有錢人不都是隻手遮天的嗎?”
薛媽媽不信,哭著說:“你還是不肯原諒巧巧是不是?等她出來,姨讓她給你跪下道歉,我們全家給你當牛做馬好不好?阿年,這麼多年的情分,你真的要不管不顧嗎?”
“夠了,不要再道德綁架了!”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安柚子忍無可忍,出聲打斷:“薛巧巧犯錯,法律製裁她是她罪有應得。念念是受害人,你們怎麼有臉拿過去的情分要挾她啊?”
“什麼隻手遮天,真的隻手遮天你們女兒不該在警局,應該被沉海喂鯊魚。”
她氣衝衝地走過來,一把把陸念從地上拉起來。
恨鐵不成鋼:“你傻呀,還在這裡陪著他們跪。他們這是攛掇你和霍總挑戰法律呢!這種人隻顧自己,根本沒安好心。”
陸念傻傻看她:“柚子,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唄!幸虧我來了,我不來,你能被這兩個人生吃了。”
安柚子翻個白眼。
轉頭板起臉:“叔叔阿姨,你們也一把年紀了,多少還是該要些臉麵吧?念念性格軟念舊情,不是你們可以欺負她的理由。犯錯受罰天經地義,你們哭女兒未來毀了,當初怎麼不教好她呢?”
犯錯了來求受害人給機會了,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薛家父母明顯也知道自己這事情做得不地道,臊得沒臉看人。
薛媽媽隻是哭:“我們老兩口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沒辦法就可以道德綁架受害者了?”
安柚子冷笑:“還不是看念念脾氣好。她一個普通人,能有什麼辦法?你們這麼擔心,怎麼不去求霍總?是不想嗎?”
當然是招惹不起。
遮羞布被揭開,好歹在鄰裡間也算是個體麵人的薛爸爸受不了。
“算了。”
他顫巍巍拉著薛媽媽起身:“阿年,你不念舊情就算了,就當我們瞎了眼,這麼多年幫襯你們家。早知道會這樣,我們就不該管!”
陸念愣住。
薛媽媽雖然沒說話,但也沒反駁,儼然是認同薛爸爸的話。
兩人眼眶通紅,看過來的眼神裡竟然帶上幾分恨意,明顯是怨上陸念。
陸念的心裡突然發涼,麵前和藹可親的長輩變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