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它就被迷住了,一直夢想能戴上它。”
她輕聲試探:“能親自戴戴,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條項鏈罷了。
她以為,霍司州不會拒絕。
然而男人神色平靜,半秒都沒猶豫:“不方便。”
白知夢臉上完美優雅的漂亮表情,有一瞬間像麵具般碎裂。
“為什麼?”
帶著幾分衝動執拗,她第一次這麼不禮貌地追問:“為什麼不方便?”
海洋之心,對其他人來說是昂貴無比的珍寶,對於他們這樣的身份,再貴也隻是首飾和收藏品。
借戴下罷了,他連這個都不肯?
霍司州麵色如常:“送人了。”
雖然它的主人似乎並不喜歡它。
後退兩步,白知夢臉色發白,嘴唇微微發紫。
心臟揪成一團難以呼吸,她沒問送給誰。
心底隱約有了答案。
她不想自取其辱,那太不體麵,有損她白家千金的身份。
手指飛快搓動,她勉強擠出個笑容:“那真是遺憾……好吧,我去工作了。”
倉皇丟下這句話,她離開的時候腳步匆匆,有點狼狽。
“白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舒服嗎?”
驟然回神,看著不遠處滿臉關心的陸念,白知夢下意識重重搓了下手指。
“陸小姐。”她笑了下:“這麼巧。”
上次帶她參觀公司,三兩句話就暈倒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
看她麵容蒼白,陸念忙倒了杯溫水:“白小姐,你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下。”
水溫隔著一次性紙杯,傳遞到掌心。
溫熱適中。
眼前人小鹿眼黑白分明,純粹的擔憂寫在臉上。
白知夢的心情複雜,捧著水杯沒有喝。
“陸小姐。”她輕聲說:“我沒事,緩緩就好了。你能陪我說幾句話嗎?”
她長相本來就秀氣漂亮,帶著三分病氣的小臉有種林黛玉般的柔弱美。
舉手投足都帶著那種被金錢和家人疼愛嬌寵出來的味道,此刻坐在椅子上臉色微白的樣子,就顯得格外可憐,惹人憐惜。
陸念並不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看她這副模樣也難以拒絕。
遲疑著點點頭:“你想聊什麼?”
“陸小姐,你好像總在躲著我。”
白知夢偏偏頭,問她:“你不喜歡我嗎?還是介意我跟阿州……”
“沒有。”陸念抿唇。
她不知道白知夢為什麼跟她聊這些。
是勝利者的炫耀嗎?
還是提醒她,她不過是個小偷,偷竊了屬於她的身份和男人?
“我沒有彆的意思。”
白知夢睫毛顫了顫,禮貌道:“如果這些話讓你不舒服,我跟你道歉。我其實覺得很對不起阿州……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
“大家都說你像我……”
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歉意道:“我知道這不太公平,可愛情總是自私的。是我虧欠阿州,如果這樣他能好受些,我心裡也會高興。阿州其實從小就很孤獨,陸小姐,你替我多陪陪他,好嗎?”
誠懇又深情的樣子,說到動情處眼睛微微泛紅。
明明她出身那麼好,又有著可以驕傲的學曆才華,麵對陸念她卻依然彬彬有禮,客氣溫柔。
沒有半點傲慢。
可惜鋒利的刀鋒,哪怕包上一萬層柔軟的海綿,依然會在圖窮匕見那一刻毫不留情地把目標割得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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