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愣了會兒,白知夢輕聲開口:“是我太唐突了,我跟陸小姐道歉。”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許時蹙眉,不耐煩:“你隻是問問,又沒強迫她。夢夢,你啊,就是太好脾氣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消息,不敢給人看。”
“大半夜的還有朋友分享消息,霍神,你太太人緣真好啊。”
“哈哈哈彆瞎說,萬一是陸小姐的閨蜜呢?”
這群精英人士,你一言我一語,聽著體貼,明裡暗裡卻總能讓人感覺到微妙的排斥和不舒服。
“我本來就不該說這種話,害陸小姐為難。”
白知夢帶著幾分愧疚,小聲道:“我知道大家都偏心我,但我確實做得不對,跟陸小姐道歉也是應該的。”
她這麼懂事體貼,顯得沉默不語的陸念有點不識好歹。
看她臉上羞愧的表情,許時忍不住眉頭皺得更緊。
“你隻是問問,一句話的事情她有必要斤斤計較嗎?”
他滿臉不滿:“朋友間隨口問問都不行,難道還得小心翼翼相處?跟應酬有什麼區彆?我們聚在一起是慶祝你喬遷新居,不是來談生意的。這點小事哪用得著放在心上?霍總說,是嗎?”
霍司州正垂著眼,神情中透著點說不出的冰涼。
濃長的眼睫淩淩低垂,兀自想著剛才瞥見的名字。
安向南。
一個男人,大晚上給女孩子發消息逗人開心,能懷著什麼心思?
聽到問話,他緩緩抬眼。
神色平靜,頷首“嗯”了一聲。
似乎是在讚同他的話。
許時輕“嘖”一聲,那總是不自覺帶著凶悍的目光又看向陸念,不耐煩問:“陸小姐,霍總都讚同了,你總能不計較了吧?”
陸念覺得有點好笑。
“我不明白許總的意思。”
她小臉微白,粉嫩的唇瓣抿緊,鼓足勇氣看過去:“從始至終我除了拒絕外,沒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白小姐和許總自說自話,我什麼時候要求過白小姐向我道歉?”
許時一怔,大概是沒想到她看起來懦弱內向的一個,竟然還能說出這種暗藏鋒銳的話,一時竟然沒有開口。
“抱歉。”白知夢眼尾泛紅,再次開口:“陸小姐,對不……”
“白小姐,這次我也沒有要你道歉的意思。請問你道歉是真心覺得自己做錯了嗎?還是說又是你覺得,我在向你索要道歉?”
陸念打斷,看著她說:“不好意思,這裡都是白小姐的朋友,不說清楚,我怕大家又誤會是我斤斤計較。”
這麼直白。
白知夢不由尷尬,眼底水光更濃。
“是。”
強忍著心頭的那口氣,她低頭握緊手掌:“是我做事有失考量,我是真心向陸小姐道歉。並不是陸小姐逼迫。”
“夢夢……”
許時看不得她受委屈,下意識叫她一聲。
張了張嘴,卻沒再對陸念咄咄逼人。
陸念說得沒錯,從頭到尾她都沒說過多餘的話。
許時脾氣是不好,卻不至於莫名其妙衝彆人發火。
陸念點點頭。
她還是有些緊張,努力挺直了脊背不讓自己露怯。
表麵平靜地再次開口:“另外,我想請問許總。我就坐在這裡,白小姐向我道歉,許總為什麼要越過我問霍總,而不是問我這個當事人?是不方便跟我直接交流嗎?”
她其實知道理由,在場的人也心知肚明。
不是不方便,而是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