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婚姻對她來說是牢籠,他的存在就是她的束縛,那麼她真的想走就走吧。
他爭取過,依然沒辦法打動她,與其讓她不開心地當一隻籠中鳥,不如就這樣放她離開。
注定要離開的人,他又何必讓她知道他的心思,平添許多負擔?
就這樣吧。
拳頭青筋鼓起,霍司州的臉上卻依然是讓人心驚的克製平靜。
看著他這副模樣,霍老爺子忍不住再次歎氣:“你啊,心思太重……強種。”
陸念覺得,她的靈魂好像脫離了她的身體,飄蕩在大霧裡空空茫茫。
而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木然地回到她和霍司州的臥室。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老宅這邊,臥室裡充滿了他們的痕跡。
環視一圈,幾乎每個地方都充斥著他們的身影。
梳妝台前,她濕著頭發坐在那裡,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幫她吹頭發,冷淡的麵容都顯露出幾分溫柔。
浴室裡,她偶爾幫忙送換洗衣物,每次都紅著臉不敢看他,眼尾卻總是掃過他結實漂亮的肌肉和一雙長腿。
還有床上,陽台上,書桌旁……
他們耳鬢廝磨,抵死纏綿。
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處處都顯得美好溫馨。
大概是人的大腦總會給記憶增添濾鏡,她看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回憶起點點滴滴,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似乎在深愛著她。
“啪!”
陸念突然抬起手,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
疼意將靈魂拉扯回身體,她的意識在這一瞬間清醒。
這一巴掌打斷了回憶,也打散了錯覺。
他不是愛她,是在透過她愛著白知夢。
她已經夠狼狽了,就不要再自作多情,當個小醜了。
強忍著淚意,陸念不再去多想,給自己收拾東西。
她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
這個房間裡都是她的痕跡,有昂貴的護膚品,定做的漂亮大牌裙子,還有許多珠寶首飾。
除了霍老爺子送給霍家長孫媳婦的東西之外,都是霍司州叫人安排的。
陸念動都沒動,隻拿走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日常衣物。
這些東西,哪怕都帶著她的痕跡,也不是屬於陸念這個人,而是屬於霍太太的。
她很快就不是霍太太了,再用這些也不合適。
不如就把他們留在這裡。
最後,將大平層的房產證放在了床上最顯眼的位置,又留下一張紙條,陸念環視整個臥室一圈。
強忍住心底的不舍和痛苦,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少夫人。”
老管家沒有跟去醫院,看到她提著行李箱的消瘦身影,眼底閃過不忍。
忙關切道:“您去哪兒?我給您安排車?”
“不用了,謝謝管家爺爺。”
陸念搖搖頭,沉默片刻又道:“您以後叫我名字吧……如果以後還會再見的話。”
她很快就不是大少夫人了。
“不敢。”老管家搖搖頭:“您始終是大少夫人。”
他說得意味深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