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下,他不僅沒給陸念打電話,也忘了可以給彆墅那邊打電話詢問蹤跡。
他竟然真的就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完全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蠢事。
不打算在這上麵多說,霍司州拿出手機。
手指懸停在撥號界麵,忽然又停住了。
老管家忍不住看向石像般的男人:“大少爺?怎麼了?”
“沒什麼。”
霍司州微頓,放棄了打電話的想法。
把手機收起來,平靜頷首:“我回房洗漱。”
看著他的身影上樓,老管家納悶又費解,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這麼彆扭。”
彆扭的霍司州回到房間,起初沒察覺到不對勁。
直到他拉開衣櫃,看到衣櫃的角落空了一點。
臥室旁邊有專門的衣帽間,放在臥室裡的衣櫃放置的是他們常穿的家居服和貼身衣物。
如今衣櫃裡,那些他的衣物和一部分陸念住進來後才安排人添置的品牌衣物還在,她平常穿得最多的那些卻不見了。
指尖頓住,再次抬頭環視臥室。
他這才發現,整個臥室裡悄無聲息地少了許多不起眼的小東西。
意識到這些的那一刻,霍司州忽然心口絞痛。
陸念這個人,就像是這些消失的小東西一樣。
驟然消失的時候,似乎對整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甚至很難在第一眼就發現。
可是當你發現的時候,才會察覺到這些細枝末節裡處處都是她的身影。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濃烈的類型,不會大張旗鼓,更不會你死我活。
她更像是一場連綿不絕的雨,沾衣欲濕,細密到幾乎無法察覺,卻又長久地浸染著,在往後的時光裡充斥著不肯斷絕的潮濕。
霍司州的心口似乎也下了一場漫長的小雨,雨水隔絕空氣,讓他心口悶脹。
這種悶脹的疼,在他洗完澡後看到床上的房產證達到頂峰。
怪不得沒有回大平層。
她竟然一絲一毫他贈與的東西,都不肯帶走。
拿起房產證,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收緊,黑眸中滿滿都是濃黑的情緒。
一張紙條滑落,上麵是清秀的字跡:【霍總,屬於霍太太的東西物歸原主,我先走了。很感謝您這段時間的幫助,離婚我同意淨身出戶。我知道這樣也是我占了便宜,除了感謝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離婚我會隨時配合,您要辦手續的時候,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將單薄的紙條揉成一團。
霍司州麵色冷怒,下意識想惡狠狠扔出去。
動作半截,卻又收回。
將紙團緩慢展開鋪平,最後夾到了房產證裡,仔細收好。
躺在床上,懷抱裡空空蕩蕩。
他下意識伸手向旁邊拉扯一下,卻抓了個空。
她不在這裡。
再次意識到這一點,霍司州猛然閉上眼睛,薄唇的弧度鋒銳冷淡。
陸念睡得並不安穩。
短暫的婚姻生活飛快給她養成了慣性,如今失去了熟悉的懷抱,她竟然睡都睡不好。
她覺得有點冷,試圖窩進溫暖的胸膛取暖,臉頰蹭著蹭著,從枕頭上掉了下去。
陸念陡然驚醒,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房間,眼神中有點陌生。
回神後忍不住苦笑一聲。
該早點習慣啊。
以後她都要一個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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