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門口發生的事太大了,又沒有遮掩,就引得城裡的百姓往這邊聚。
他們議論紛紛,無不是說京城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個昏君。
蠻夷反叛燒殺搶掠,龜茲那裡一片屍山血海,他居然不管?
甚至在燕世子帶兵增援龜茲後,他宣布燕世子父子二人造反,他不是昏君是什麼?
如今又派來了身高權重的大官兒,攜什麼旨意,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宣旨嘛,自然得在萬眾之下,隻兩三個人聚在一起然後把這旨意掏出來看,那也不叫宣旨。
黃示昌本以為陸良思會讓他把那旨意掏出來一把火燒了的,但他卻說等著國公爺到了之後當眾宣布吧。
也讓這城裡的百姓們都聽聽。
平陽王有一種待宰獵物的錯覺,那旨意是什麼內容他和黃示昌都知道。
當眾宣布那不就是激起民憤,讓他們倆死嗎?
哦,他黃示昌八成不會死,他又不姓柴,他兒子跟燕玥還十分交好。
但自己就慘了,頭一個拎到斷頭台上祭旗的那種。
傍晚時分,造反的主要人物燕玥趕來了,帶著一行親兵以及一輛馬車。
在人滿為患的都督府前停下,百姓們讓開一條道,在看到燕世子之後,有那情緒激動的直接大喊。
“世子打退蠻夷救邊關百姓,絕沒造反。”
“沒錯,京城昏君妒賢嫉能不配為帝。”
“把京城來的那兩個大官兒活撕了,讓他們瞧瞧咱們邊關百姓的血性!”
正跟著陸良思往外走的黃示昌和平陽王聽了個清楚。
“……”
“……”
的確有血性,暴躁的很。
燕玥下馬,看向那些叫喊的百姓也幾分無奈,這絕不是安排好的。
因為安排好的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必是說話文縐縐,不會粗魯的喊打喊殺。
房淵與管瓊從馬車裡下來,正好那邊陸良思等人也出來了。
幾人見禮後,黃示昌與陸良思的一眾義子特彆鄭重的向燕玥致禮,俯首稱臣之相特彆明顯。
平陽王站在一邊兒,心說這還不是造反?
但他不敢言說一個字。
燕玥麵上帶著笑意,他曬黑了些,可威儀更甚。
那等天上地下獨一的神武,意氣之風發是京城裡的他所沒有的。
“黃大人,王爺,既然攜旨而來不如就當著漠州的百姓宣旨吧。”
他笑著說,雙手負後也沒有應當跪下接旨的意思。
平陽王不吱聲,全看黃示昌的了。
黃大人是明白人,人家都這麼說那就這麼做。
走出來一步後,把那聖旨拿了出來。
這若是在京城裡,聖旨一出全都得跪下,他這個手持聖旨的人也得雙手捧著恭敬有加。
但現在這隨意的樣子,好像他拿出來的是個擦屁股紙似得。
黃絹展開,周遭百姓便是一片嗤聲。
隨著黃示昌念出來,如何如何的形容英國公府聯合各州官員謀逆造反等,嗤聲就更大了。
百姓們的聲音連成一片,那真是能活活的把人給壓死。
平陽王都覺著腦袋上壓著一座山,有道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莫過如此了。
單單是聽著這些聲音他都覺著後脊梁發寒,他柴氏當真要就此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