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天已經黑下來,路燈和過年的彩燈儘數亮起。辦公樓裡麵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已經下班回家了,現在春節在即他們並沒有多少事要做。
祁同偉看著辦公大樓亮著的幾間辦公室,扶了扶頭上的棒球帽,喝了口酒暖身後重新戴上口罩,背起黑色的匣子就下了車像是趕路的樣子直奔辦公樓大門而去。
“目標已經行動,各小組注意!”
指揮中心的趙東來看到一個身影從車上下來急忙下令埋伏好的刑警人員準備出手抓捕。
祁同偉越靠近辦公樓大門心裡的不安感越重,他放慢腳步觀察著四周卻沒發現什麼異常,最終隻是把這一切歸咎於被關三天以及即將坐下一件大事帶來的心理作用,又加快了腳步朝大門走去。
警務室的門衛隻當他是返回辦公室拿東西的職工並沒有在意,抬頭看了一眼就接著看電視了。祁同偉也在慶幸門衛沒有阻攔,繼續保持這個速度繞過旗台向大樓靠過去,三兩步就踩過幾級台階進了樓道。
現在在祁同偉麵前的是向上的走的樓梯,二樓三樓是政府辦值班室和秘書股所在,四樓是副職和各股市負責人的辦公室。而區長孫連城和常務的辦公室以及小會議室是在五樓,六樓是大會會議室。
祁同偉邊想邊走抬腳踏上樓梯,然後聽到幾聲悶響,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像是被什麼咬了一樣,接著整個人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四支麻醉槍?你們是想抓人還是殺人啊!”趙東來有些無語地看著刑偵隊長。
“局長,這種亡命徒還是謹慎一點免得出現事故!”刑偵隊長也沒辦法。
“報告,我們發現疑犯身上帶著一支手槍,一把狙擊步槍,手槍和步槍子彈若乾。”趙東來還想再扯點淡,現場的負責人把抓捕情況通報過來。
“把人帶回局裡審訊!”刑偵隊長急忙下令。
祁同偉離開車子闖入辦公樓院子,餘賢在窗前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進入視力盲區沒兩分鐘又重新出現,被抬上警車時,出於保密的需要刑警們並沒有摘下他臉上的口罩。
餘賢看著這個濫人就這麼落網了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比如特彆想問他受到梁家父女打壓而屈服,得勢後為什麼不報複回去?
也隻是想想而已,自己跟祁同偉原本就沒有交集的,上去湊什麼熱鬨。
京州市公安局刑偵總隊,趙東來和刑偵隊長看著被拷在椅子上昏迷的疑犯莫名其妙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把他的口罩摘下來!”
一名警察聽到命令伸手摘下祁同偉臉上的口罩後抓著他頭發把臉提起,趙東來和刑偵隊長在看清楚這張臉時,兩人差點癱倒在審訊室的地板上。
公安廳廳長偽裝攜帶槍支武器衝擊地方行政機關,被當地的刑警抓獲,要是傳出去得翻天,事情大條了!
“你們把人看好了,嘴巴捂嚴實了不許說出去。我馬上向上級彙報,在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離開不許和外界聯絡,把所有的通訊設備都交出來統一保管!”
趙東來反應過來急忙安排好保密工作就離開了審訊室。一溜煙跑進廁所的洗手池那裡,拿起旁邊的塑料盆放了一盆自來水,也不管乾不乾淨了,把頭一下子埋進去,他需要冷靜冷靜。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是必須要報告,可特麼向誰報告?
高育良現在躺在醫院連電話都不接根本行不通,給省公安廳說這邊抓了他們的廳長?這麼一鬨以後還要不要開展工作了!
給沙瑞金彙報?這件事沒法彙報,因為祁同偉一直昏迷著的,他帶著槍要乾嘛都說不清楚,再說趙東來根本聯係不到沙瑞金。
等到快憋不住的時候,他總算決定找李達康,他是省委常委。
李達康這會正坐在家裡黯然神傷,畢竟多少年的夫妻了,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下午漢東省檢察院反貪局告知自己,歐陽箐因為涉嫌職務犯罪被帶走,也要求自己做好準備隨時接受檢察院的傳喚。
在單子上簽字的時候,李達康自信自己的清白,參加工作幾十年,從未拿過不該拿的東西一分一毫,所以他對於這個結果很是坦然,也相信檢察院會調查清楚。當場表態一定配合省檢察院的工作,與腐敗分子作鬥爭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