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先生,你還不能走,喂,你給我等等!”
醫護人員快步追出,但剛從床上下來的傷員竟比他還快。
外麵。
一夥人惶恐地聚集,有人在中心演說煽動,讓這份情緒越發走向崩潰的邊緣。
戰線在潰敗,無論如何阻擊都無法停下後退的腳步。
這一場看不到儘頭的戰鬥,麵對一群打不死的怪物。
逐漸地有人崩潰了,這不僅是因為快速擴散的不安情緒,還有連日不斷積蓄壓抑的情緒。
“逃吧。”
“逃哪去?”
“哪都好,彆上去送死。”
在站中心的人喊,“我們不可能像那群人造人一樣不怕死,我們是活生生的人!”
沒人知道死亡會何和到來,在這傷員駐紮的後方,有的是和死亡擦肩而過的人,他們會更樂意擁抱僥幸。
一個踉蹌的身影擠開人群,在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拳將站中心的那人掄倒在地,又騎在他身上補上三拳。
醫護人員在後麵追出,看上去已經不用給炎牙這家夥辦理手續了。
被炎牙揍到懵圈的演說者倉惶地爬起,一臉鼻青臉腫都痛罵“你不中想病啊,我怎麼你了我?”
兩人四目相對,炎牙清澈眼神中的堅決決讓演說者不住躲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剛好路過。”
炎牙將繃帶捆上拳頭,捂著還在陣痛的胸口,又拖著步子往外走。
“你傻啊。”那人又叫住他。
炎牙不理,隻是自顧自地說“十七歲,一個還屬於青春的年經,我們在這裡的許多人,還能以少年自居。”
他如是說著,像是對自己說,又像在對眾人講,“麵對壓力,我們會變得焦躁,談及未來我們會感到迷惘,但這正是青春經久不衰的底色。
大膽的哭,大膽的笑,隻要向前邁開腿,未來就不可怕。”
他說著平凡的話語,麵對的卻是死亡的陰霾,可他臉上隻是淡然一笑。
炎牙按住胸口,火焰將他洗滌,為他鑄就炎神之軀,他已然走至兩個世界的邊緣,而前路便是戰場,他回頭環視眾人。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天之驕子、有家族繼承人、有苦命的人、也有某個組織的新生血液、落魄宗門的全部希望,我一清二楚。
你們惜命,理所當然。
現在我要向前了,未來你們還會活著,成為元初的中流砥柱,終有那麼一日,請相信我,我們之中的大多數會是未來的天神,你們會成長,會獨當一麵,撐起一片天,但是死在這裡就什麼都沒了。”
炎牙聳了聳肩,烈火填補他的傷口,在的大多數,沒有他這樣頑強的生命,所以他由衷地說“所有我想說在這裡的,聽的到我說話的,想用傷痕換取功勳的,要用苦痛洗滌自我的,站出來,跟我走,無力再戰的,留下,活下去!”
四下一靜,炎牙的語調愈加鏗鏘,他身上的赤炎便一次次震爍,最初被揍到地上的演說者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問“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要和那群怪物不死不休?”
“為了活命,為了有人能活命。”炎牙淡然回答。
演說者咬了咬牙,攥緊拳頭,走到炎牙麵前,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淤青,“這一拳,我會討回來的。”
他衝上去舉起炎牙的手臂,儘管滾燙到讓他吃痛,演說者依舊死死將他握緊,麵向眾人說“跟它們拚了!”
如果而今的苦難都無法忍受,將來又要如何庇佑一方天地。
更多的人站了起來,高呼,振臂,像是要將一切不滿和憤懣發泄。
炎牙笑著點頭,轉身,“走!去支起天地。”
·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聲轟鳴點燃了戰鬥,歸無心舞動著朝天空飛出。
剛一落地,蒼白的無麵人又衝了她麵前,被一拳揍在右臉上歸無心卻笑開了花。
“
“這力道、這招式、這就是真神嗎!”
再次飛出,一蹦起身,歸無心大搖大擺張開雙臂向前。
蒼白的無麵人毫不留情地前衝追擊。
對拳。
沒有任何預料到的,剛才還悠哉悠哉的歸無心竟跟上了對方的動作,在一瞬間變換姿勢,一拳接下蒼白的無麵人一拳。
肌肉的震顫上歸無心發瘋,扯開嘴角發出癲狂的大笑,迸發而出的音鳴映襯著武道的交鋒。
蒼白的無麵人吃驚地一退,兩人的隨意一拳僅是讓歸無心微微後仰。
“喂,告訴我,真神會檢被捶死麼?”
那衝天的殺氣會仿佛凝成實質,難以置信的氣息在這個人類身上散發。
「邪門外道。」
蒼白的無麵人隔空一拳,鋪天蓋地的拳勢轟殺而至。
但傷勢越重歸無心就越興奮,哪怕被揍的還不了手,她就像沒事人一樣不停癲笑。
真神,活的真神。
僅是這樣就讓歸無心興奮不已。
洛雲圖站著,腦中的暈眩感還久久未散,身體止不住地想往前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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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洛雲圖已經踉蹌地跌倒。
浮生用肩膀接住了他,緊靠著等候了許久。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交流時機。
“抱歉。”浮生一邊說著一邊向遠處的歸無心望去,也不是在對什麼道歉。
“還能戰鬥嗎?”梅洛卡問。
洛雲圖沒有否定。
浮生按了按他的肩,發動神通試圖幫他恢複身體狀況,卻被洛雲圖伸手打斷。
洛雲圖的體力無比充盈,但一股難以忽視的外力正在他體內盤桓。
那是天水長從神血中竊奪的力量,它太強橫,乃至喧賓奪主。
洛雲圖運轉著自己的力量將其壓製,一點點地讓體內的能量重歸均衡。
“我有,不得不繼續戰鬥的理由。”
·
“海無量,你認為我們和真神對上有幾成勝算。”
不久之前,梅洛卡與海無量的對話。
“欸,我站你們贏的。”
梅洛卡搖了搖頭,問“關建是我們怎麼贏?”
“集體登神?”海無量大膽地提出自己的設想。
“很好,下一個。先不說風險,你覺得這能實現嗎?”
海無量聳了聳肩,調侃道“難得從你嘴裡聽到‘風險’這兩個字。”
“然而很可惜的是,我的想法和你大差不差,麵對真神,也隻有同等級的力量才能與之抗衡。我的想法沒你那麼不切實際,但它或許……太過極端。”
梅洛卡的語氣泛起了悲觀色彩,“我們之中不乏危險份子,一旦失控就會發生難以挽回的後果,但同時也能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
海無量嬉笑的臉皮僵住了,人生再一次為眼前人的瘋狂感到害怕,“你到底在想什麼梅洛卡,你知道這屆修行者裡都藏著些什麼怪物麼?”
誠然,以失控為前提獲得的力量甚至比登神更帶勁。
但誰來承受這樣做的代價。
“所們啊,我來找你商量,也就你我能來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了,如果真到了那種時候,必須有個輕重緩急的先後順序,當然啦,我也希望不用犧牲任何人就獲得勝利,但我不是做白日夢的聖母,我是一名戰爭學者。”
海無量常常歎氣,但這一次卻是由衷心累,“好吧,隻是先定好名單而已,真是的,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對這些人都了如指掌啊。
秦無衣……算了,他救不任何人,修卡洛斯也不行,她根本沒有失控的可能性。”
梅洛卡點點頭,“首先是歸無心,她那股力量的代價,我們姑且可以接受,如果她也敗了,我們可就真遇上了一個了不得的混蛋了。”
“弑神兵器……”海無量略有感慨,“我猜,下一個你要點我。”
“你是了解我的。”
“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就和我說這個,我真沒藏著掖著,我就算再賣命,也做不到和真神開片啊。”
“叫你上你就上,下一個就是我,然後是浮生,當然,浮生的力量難以控製,世界之淚鬨騰起來可能不分敵我,最後是炎牙,他是最後的底牌,哈!我已經想到某個老女人發火的表情了。到最後,也許,你會是唯一還有清醒意識的,到時候善後的一切隻能擺脫你了。”
“我明白,”海無量點著頭,“但洛雲圖呢?至上的力量遠足以滿足我們的需求吧。”
“海無量,唯有他不能,”梅洛卡陰冷的眼神凝聚,說著不容置疑的話語,“他不能摻和到這件事裡,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袖手旁觀地見證全程。”
“你還真是偏私啊。”海無量沉重地歎氣。
現在
海岸基地,舊時人類在這留下的建築緩給複原,重拾它的使命。,回到它應在的位置。
海無量歎了歎,遠處打鬥聲讓他心情躁動,“終完還是來了。”
自言自語地說完,他又回頭看向自己的得意之作。
南陽盤腿閉眼,坐於陣法中心,紅繩與符籙為他鑄身,有驚懼的力量在他體內流動。
海無量抽出最後的一張核心符籙,為了這一刻他祭養多年。
山川、地勢、騰龍,再於此補上最後一筆,畫龍點睛。
【龍王賜血符】
多年的蟄伏、長居、謀劃,精心填補,全是為了今日的這步。
偷他娘的元初龍脈!
“準備好了麼朋友,來給大家夥整個大賽驚喜吧。”
海無量親切地詢問南陽的意見,言語中卻壓抑不住地喜悅,他可好久沒見過這麼棒的素體了,完全不存在對外源能量的排斥,簡直就是為他掏元初家底而量身打造的作奸犯科好夥伴。
瞌睡了送來枕頭,豈有不用的道理。
南陽沒有回答海無量,他現在的狀態對外界做不出任何反應。
但事先說好的,儘管動手就行。
海無量微笑地點頭,將儀式徹底收尾。
他會讓忘仙為大賽地點設在舊龍門而後悔。
“可能有點補,接好了喔。”
茅山請神術,完成!
自極遠的天穹上,元初之內的龍脈與之遙相呼應,奔騰的龍氣橫跨千萬裡落下,湧入肉體凡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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蛻變。
掙脫。
赤血的紋路自皮膚之下浮現,那纖細而脆弱的通路一步步鞏固、粗壯。
一個有著離譜數值,還外接龍脈網線無限藍條的輸出怪便就此誕生。
南陽鬆著筋骨站起,抖了抖發酸的雙腿讓整個基地都跟著震動,“我感覺,好像……要炸了。”
南陽的表情說不上來的後怕,真想原地退款甩手不乾。
“彆說喪氣話了,南陽。要炸也得見了敵人再炸啊。“
那是什麼,同歸於儘?
“合著我就是一個工具人?”
無量拍了拍南陽的後背,安慰他說“至少我也是。”
無量望向大地儘頭的戰鬥,不自覺地眯起雙眼。
抱歉了梅洛卡,我不喜歡你所描繪的結局,所以我要拚命地去爭取,不需要犧牲的勝利。
·
蒼白的無麵人和歸無心隔空對拳,肅殺的拳意在天上炸開。
“這招不錯,無遠弗屆!”
歸無心再次振臂,試圖再向對方揮出一拳,然而蒼白的無麵人更快的將之打斷。
追從天空墜落的歸無心,浮生關切地喊話,“歸無心,沒事吧!”
一個拳頭自地上伸出,還不出半刻蒼白的無麵人又從天而降一拳錘來。
浮生閉了閉眼,刹住腳步。
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你大爺的。”歸無心拎起蒼白的無麵人的雙肩,調轉身形將對方丟出。
蒼白的無麵人在空中停住,正欲衝出,另一道攻擊破空而來。
灼日的炎槍劃破天際,熾火的龍炎咆哮猙獰。
蒼白的無麵人預先抬手,在龍炎的燒灼下撐開一片空間,猙獰的骨爪撕開烈火,將刺目的火柱硬生生偏移,燒穿大地。
手托龍炎,腳踏天空,龍脈的連接粗暴地將消耗的能量填滿、充盈。
極大體量,近神之人。
南陽拉開雙手,躍動的火花重構炎槍,蒼煌的火焰滿盛龍威。
蒼白的無麵人行動,空氣在祂的腳後跟炸開,有空中猛的向南陽衝去。
無邊遠處,自稱「萬事靈」的“少年”比劃著取景框,視線中的兩人不斷地相互靠近,於是他將雙手一拉,空間在他的指尖形變。
他說「無量」
蒼白的無麵人揮空一拳,本應打落南陽的攻擊落在了錯誤的位置。
錯估了距離?
不對,是空間被乾衡了?
南陽手中炎槍洞出,炙熱的龍息咆哮著將對手擊落在地。
腳尖一接觸到堅實的土地,蒼白的無麵人便發力與火龍角力。
蒼白的無麵人信手一揮甩開餘火,周身的火星逐一熄滅,再度踏地向海無量飛去。
海無量的眼皮跳了跳,再次拉開雙掌,一枚空白的方盒展開,然後破碎,如同一個轉瞬即逝的肥皂泡。
見到這一幕,海無量麵如死灰,顯而易見這超出了他的預料。
或者說,想乾涉真神,這才是正常的。
“吾命休矣。”
天殺的,連個神通者都不是,學彆人裝什麼逼啊!
蒼白的無麵人的拳頭已經來到眼前,而海無量就要成為先行一步的同誌。
在他一命嗚呼之前,一道人影衝了出來。
浮生交叉雙臂,擋下真神的一擊。
腦瓜子嗡嗡的,有種變聰明感覺。
浮生抹了抹鼻子,一股清熱的血流從中流出,而蒼白的無麵人已經又抬起了手臂。
不行不行,真神的拳頭,神通者也吃不消。
趕在拳頭落下之前,洛雲圖已經出經在了浮生與海無量之間,拉著兩人回到地麵,“梅洛卡,接手!”
下一刻,梅洛卡手執弑君之劍與蒼白的無麵人的拳頭相碰。
天命之力喧嘩,梅洛卡一甩長劍,熾燃的玄黑之劍延展,比天的一劍向蒼白的無麵人斬出。
地上,金匣在洛雲圖手中變幻,進入完全展開狀態,在千鍛百煉下它早已適應了所承載的力量。
一滴滴血溢出掌心,纏繞其上,補上最後一塊神性拚圖。
你的極限遠不止如此。
顯現真形吧,「冬葬」!
凜冬之寒噴薄,扭曲之日緩升起,自持有者的身後徐徐展開。
頭頂寒日,手持冬葬,滿承神性的洛雲圖望向天邊,一線寒光向蒼白的無麵人斬去。
才剛擋下之弑君之劍所蘊養的天命之力,又一道神恩的加冕出現在蒼白的無麵人的感知中,祂立刻轉身阻擊。
刀臂相碰,法則的碎片在金石之中震蕩。
更令人吃驚的是,冬葬之刃此刻也並了洛雲圖的「形神玄用」,但並非洛雲圖在強化兵器,而是冬葬反過來升華了自己。
蒼白的無麵人再出一拳,將貼身上前的洛雲圖擊退。
這一回,換浮生接住了洛雲圖,一柄柄刀劍隨她所想具現,古老的神器們傾力一擊。
地上。
歸無心從地隆爬出,將斷裂的手臂接回肩膀。
“這肉體凡胎真是麻煩,真神的武藝……”
她發自內心的好奇,於是舉望去。
龍吟、槍炎、淵影,彼此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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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蒼白的無麵人一拳又一拳將其打碎。
“哦~哦~我明白了!”
歸無心敲了敲手心,“雖然學不會,但乾就完了!”
劍來!
自天空中墜下的一道劍影,無邊無際展開。
“哈哈哈,接下我劍試試!”
洛雲圖、浮生、梅洛卡、南陽,四人朝四個方向散開,唯有被劍影鎖定的蒼白的無麵人無處可逃。
「雕蟲小技。」
蒼白的無麵人抬手,拳頭朝著頭頂墜來的劍影出拳,用絕對武力打碎無邊的鋒芒。
“哈?”
歸無心歪了歪頭,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的樣子,“你剛才說了什麼?雕蟲小技?你他媽死定!”
“歸無心,不要衝動!”浮生伸出手,但是沒用,現在掌控身體的,是個眼裡隻有殺戮的弑神兵器。
“該讓你見識下了,弑神的招式該是怎樣,好好瞧著!”
梅洛卡近乎按耐不住的偷笑,忍住不去打量旁人的神情。
歸無心一拳紮進自己胸腔,掏出自己的心臟,奮勁捏碎。
累贅之物。
眾人一驚,所謂人類,心死神滅。
就連蒼白的無麵人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對著自殺的瘋子提高了警惕。
“第三兵座,解放。”
自心臟離體的瞬間,世上屬於歸無心的那個存在變得灰黯,而後再現、膨脹。
她的獰笑,她的癲狂,仿佛融入每一絲空氣,充滿每一寸空間。
“大自在天。”
古有武者,名為刑天,斬首不死,執乾戚舞。
所謂武者,就是一塊意誌不銷就不死不滅的肉塊,有時甚至連肉塊都不需要保留。
“咬緊牙關吧雜碎。”
歸無心握緊拳頭,物質在此刻瞬間失去了形意。
拳頭仿佛在一時之間變成了三個,隨後再度變化為萬千拳,各自承著不同的招數,膨脹、齊射,鋪天蓋地的拳法向蒼白的無麵人轟出。
一切隻發生在刹那。
武意讓蒼白的無麵人到達了同樣不可思的神速,眨眼的功夫將歸無心八成的拳意粉碎。
然而隨著蒼白的無麵人憑借著自己無數次曆戰的武藝見招拆招後,另一重手段才得以彰顯。
——這萬千的拳路在逐步向蒼白的無麵人的風格靠近。
從發力的技巧,到每塊身軀運用都如出一轍。
如果這些拳意確實是由歸無心在一瞬釋放,那它理應雜亂無章。
隻有一種解釋——這些武技有著自己的生命,並且還貪婪地汲取著蒼白的無麵人的戰鬥經驗。
蒼白的無麵人當即停下,任憑暴風驟雨般的攻擊落在身上,最終用一發重拳終結所有。
“天象一拳,百戰真軀。”歸無心再次振臂,震蕩的拳意蓄勢待發。
蒼白的無麵人一動,一拳已經向歸無心衝去,意圖在她再度出招前打斷。
然而不起眼的海無量與祂錯身而過,全然不顧在這兩頭怪物之間遊走的風險。
空間的方柱一根根交錯,將蒼白的無麵人困入「無間」的樊籠。
蒼白的無麵人絲毫不懼,一個抬腿揮臂,無堅不摧的拳勢擊碎空間,九尺之軀宛如能與山嶽比重。
「大象無形,比天比地。」
蕩開的空間震動讓海無量吐血而歸,而歸無心的拳招還沒醞釀完成,便隻能與蒼白的無麵人拳拳相碰。
洛雲圖接住虛弱落下的海無量。
“你太心急了。”
麵對洛雲圖的話,無量隻是笑了笑,說“我明白我在做什麼,易地而處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
“彆死,”洛雲圖沉默片刻才接著說下去,“我的朋友已經不多了。”
無量拍了拍他的肩膀,錯身而過,“同樣的話,回敬給你。”
“你得給歸無心找一把‘趁手’的劍。”無量又說。
洛雲圖看著手中的冬葬,不知道算不算稱不稱手。
“不,那把還不夠,給她無極劍,我知道你能做到。
你不想看看嗎,最強的劍修拿上最強之劍。”
“想點好的殘吧我們能贏的一定。“
聽著無量的一句句話語,洛雲圖茫然的眼中多了幾光亮,“好。”
歸無心一人頂住了蒼白的無麵人的瘋狂攻勢,幾次看的心驚肉跳,才讓人相信現在的她是真的不死。
“再來!”欲血奮戰的歸心再度從土裡爬出,一躍回到天空。
趁著這點功夫,南陽釋放出了極為磅礴的龍氣,儘數壓入了精純的火焰中。
炎龍咆哮。
蒼白的無麵人在烈火之中撕開了一條道路。
“吃滿了龍威,竟然毫發無傷?”南陽難以置信地呢喃。
「龍?」
「龍豈是此等可笑、竟願屈尊甘當小鬼手中玩具的東西。」
蒼白的無麵人再出一拳,南陽連忙驅動龍炎阻擋。
拳風驅散火焰,而蒼白的無麵人已經迅速地再出拳。
南陽身上的龍脈連接震顫,間接救了他一命。
在蒼白的無麵人有進一步動作之前,歸無心追上將祂一腳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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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脈的連接後,南陽意識一點點迷離,承載龍脈著實讓他受了不輕的反噬。
浮生接住了下墜的南陽,已然煥散的龍威躁動。
“嗯,我聽到了。”
自山川、大地,遙遠的元初,滾滾的江水,蒼煌的龍威。
赤血的紋耀傳遞,有知活物般轉移到了浮生身上。
繪衣、傳武,賦予其足夠的能量。
“他們叫我肅清了您。”
沒有任何滯澀,宛如渾然天成,浮生對龍力的契合度,竟比南陽還要高上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