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疊心頭一慌,她是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吳老頭子,邊說邊往牆根跑。
“鎮隆哥哥,我得走了,保重,後會有期!”
“小疊彆怕,我會向爹好生解釋,”吳鎮隆伸出手想抓住她,卻又沒抓住,隻恨恨道“兩個該死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見牆頭黑影一閃,在月光下分外打眼。
“在那邊,抓刺客,彆讓他跑了……。”
“那是什麼人?居然翻牆而入,當我吳家的打手是擺設嗎?”
“爹,你們彆鬨,不是刺客,是個朋友!”
“既是朋友何不正大光明走前門,為何翻牆躍戶,老實交代,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少廢話,給我抓刺客,快呀,彆放跑了,”已有人從大門衝出。
小疊暗罵見鬼,吳老頭固執得連自己兒子的話不相信。當初孟家風光時,多麼的慈眉善目,多麼的紳士儒雅。
如今與市井糟老頭子一般無二,勢力又奸詐,虧得沒成他家兒媳婦,要不然這輩子全完了。
角門已被打開,衝出一夥持刀拿棒的家仆,鬨哄哄地向這邊追將過來。
小疊正在猶豫,隻覺手腕一緊,被人捉住,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
“跟我來,”是夜辛的聲音。
小疊隨他一起掠上房頂。像兩隻狸貓,在房梁上幾個閃挪,就不見了蹤影,隻餘下那幫家仆傻傻地乾瞪眼。
喜車隊一直向南行,終於出了穆蘇國界。
南武國的禮部尚書親自前來迎接,每到一個地方由南武國的州郡接待。
掐著吉日計算,一月後,經於臨近帝都耶城,進入了縱橫交錯的水鄉,改為行船。
來接親的花船裝扮得吉祥而喜慶,披紅掛綠占滿了河道,足足排出幾十裡。
其他的烏篷小船都為喜船讓道,兩岸百姓在河岸觀看,熱鬨非凡,敲鑼打鼓,迎接穆蘇國來的花川公主。
南武與穆蘇貿易頻繁,現在的靈穀山一帶,原本屬靈國所有,後來被穆蘇和南武聯合所滅,其國土也一分為二,因此兩國邊境風俗人情倒也相差不遠。
根據時辰,晌午時分會到達皇城。
隨著耶城皇宮越來越近,小疊站在花船上,看著雪白的浪花不斷地向後滾動,像狂舞的巨龍。
她的心也如那波濤一樣翻湧不止,惴惴然,惶惶然。
瑰麗姑姑見小疊臉上沒有做新娘子的歡喜,笑著輕聲安慰。
“彆擔心,公主美麗又大方,能文能武,太子奕要娶的新娘就是公主本人,曼羅在天之靈也會祝福你們。”
小疊稍許放寬心,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很好,瑰麗姑姑勿要多疑。”
快到耶城,兩岸種著大片大片的花樹,如輕盈的雲彩,似熊熊燃燒的烈火,若熔金的落日,高低參差錯落,宛若到了花海。
耶城碼頭早已擠滿了迎親的隊伍。喜慶的鼓樂聲透過空曠的河道傳得很遠很遠,連那魚兒都樂得躍出水麵,探聽人世風情。
喜娘為她披上紅蓋頭,一切喧嘩又被這層薄薄的豔紅阻隔在外。
瑰麗姑姑喜笑顏開“太子奕親自在碼頭上迎接新娘子呢!”
快到岸口,小疊實在忍不住,撩起喜帕的一角透過船窗向岸上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