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律心中煩悶,在冰魄城中閒逛。
自從天劍宗一戰,蕭曼便失去了蹤影,他派出去的探子也查詢不到她的蹤跡,而那一戰,蕭曼傷得極重,也不知道如今傷好得如何了。
水律歎了一口氣,漫無目的閒逛,這冰魄城一如既往的熱鬨,無論上麵的修仙者打成什麼樣子,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受影響。
突然,熟悉的香味傳入水律的鼻子,水律身子一震,猛的轉過身,目光在人群中搜尋,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當即跟著追了過去,可追了一條街,依然沒有發現蕭曼的蹤跡。
蕭曼躲在偏僻的巷子裡,看著水律過去,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差點被逮住!”
南宮煜雙手抱胸:“狂蜂浪蝶可不少,怎麼招惹上的。”
“因為一株草藥。”蕭曼偷偷看了一眼,見水律不見蹤影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況且,他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也有責任。”
“現在的樣子?”
“他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毒人,無人能觸碰他。”蕭曼歎息道,“我當初認識他時,他命不久矣,我為了救他性命,用了以毒攻毒的方法,將他變成了一個毒人,終此一生,彆說娶妻生子了,連姑娘都近不得身。”
“他不會是記恨於心,要找你報仇吧。”南宮煜不住咂舌,人家一個年華正好的少年郎,你把人家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毒人,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與人親近,在他看來,這簡直比死還讓人難受。
“不至於吧。”
“古語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這一治,讓人家不能娶妻納妾,傳宗接代……”
“我不救他,他已經死了,還娶什麼妻,納什麼妾,直接去九泉之下與他的列祖列宗團聚了。”蕭曼白了一眼南宮煜,“趕緊出城吧,不然被他逮住,還不知道橫生出什麼枝節來。”
“行。”兩人當即往城門而去,原本以為要出去,得費一番心思,誰知竟順順利利的出了城,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隻是,兩人剛出城不久,蕭曼就感覺到有人跟蹤,不由得停下腳步:“跟了一路了,還跟?”
片刻之後,水律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尋你,你躲著我,隻好跟在後麵,送你一程。”
“如今,天劍宗可是掘地三尺的要殺我,你還敢跟我接觸,不怕給水家惹麻煩?”蕭曼溫聲詢問道。
“藍藍是在為我擔心嗎?”水律笑著問道,“我水家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世家,也不會畏懼天劍宗的勢力,隻是藍藍入城,卻故意避開我,這是擔心我會出賣你嗎?”
“藍藍,叫得好生親密。”南宮煜神色微冷,“還請公子自重。”
水律神色如常,笑意不變:“藍藍,這位是……”
“我是她的夫君。”南宮煜當先說道,“還請公子少把眼光黏在我夫人身上。”
水律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麵上確是不顯:“原來,公子就是藍藍口中那位醋勁極大的娘子啊。”
南宮煜看向蕭曼,蕭曼連忙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你追上來,可是有事?”
“冰魄城地處偏僻,天劍宗的勢力滲透不多,此處對於你來說,還算是安全,所以來邀請你留在冰魄城。”水律語氣平和,真誠。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有盤算,再加上我不願意叨擾,所以才避而不見。”蕭曼抱拳,“藥老可好?”
“外公很好,一直念叨著你,在天劍宗見到你的時候,本想與你敘敘舊,誰知出了這事,無奈發生那般事情,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說話。”水律收斂笑容,“你母親的事情,節哀。”
“多謝你的關心,我沒事。”
“你無需擔心牽連水家,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水家。”水律上前一步,“你留在冰魄城,我定可以護你周全。”
“我知道你可以護我周全。”蕭曼笑著說道,“隻是,我並不是要周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做一個躲在彆人羽翼下苟活的人。”
“你留在冰魄城,依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蕭曼搖了搖頭:“天劍宗如今著重監視的便是宗門與世家,哪怕瞞的再周密,也會有疏漏,我不想連累任何人,更何況,我如今並不是無處可去,我去的地方,天劍宗找不到,所以,你無需擔心。”
水律見蕭曼去意已決,隻能作罷:“也罷,你有去處,我也就不強留了,若是有事需要幫忙,直接叫人來冰魄城尋我,但凡我能做到,必然竭儘全力。”
“好。”
水律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蕭曼:“裡麵是一些生活用品跟藥材,你這倉促之間,想必也沒有準備,你不願意留下,這點心意,總能收下吧。”
“這……”
“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這些都是些身外之物,不過是聊表心意而已,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你若是不收,真的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曼接過來,行了一禮,與南宮煜離去。
水律看著蕭曼離去的背影,眼底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待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準備回城,一回頭,就看到藥老躲在一旁看戲。
“外公!”
“你這臭小子,就這麼把人放走了,我還想要她一點血呢!”藥老捶足頓胸,偷偷去看水律的神色,見水律神色懨懨的往回走,連忙跟上去。
“我瞧著那兩人不像是夫妻。”
“她與我無情,能做朋友,已是極限。”
“錯過了她,你此生,恐怕成親無望。”藥老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若是說,誰能不畏懼你這一身毒功,唯有秦家的嫡係血脈,而她是僅剩的一根獨苗苗了。”
“外公,成親與否,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水律幽幽的說道,“不是那個人,成親不過是折磨,我本身已經過得夠艱難了,又何苦繼續折磨自己,餘生,我隻想好好為自己活。”
“你想得開就好,我就怕你鑽牛角尖。”藥老腳步停頓了一下,“另外,您也該儘快將水家收入囊中,這安穩日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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